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急得沒處抓手。忽然想到那個鐵穆耳是個蒙古人,而且居然跟元世宗同名,當然了,歷史上,這時的鐵穆耳正在軍中歷練呢,絕不可能是他了。只是這時你想找他偏還碰不著。娘準備的馬車被哪個天殺的賊人偷走了,抓到他定要打翻在地,再踩上幾腳,方可解恨。

看看天近響午,我跺跺腳,拉著小蘭往鎮外走去,咱就不信,沒有馬車就到不了大都了。

這時,鐵穆耳和他那個形影不離的阿罕正目送迎親隊伍進了劉宅的大門,原來這劉靖自個在杭州做官,家眷卻住在翠微鎮的一處大宅院中,所以劉彥昌迎了新娘只從鎮東走到鎮西便到了。劉彥昌下馬,拿起纏著紅花的鐵弓,向轎前射了三箭,便由喜娘扶了新娘下轎,與新郎並肩向府中行去。這時大堂中的喜宴已經開席了。劉靖今日獨子新婚大喜,娶得孟家的掌上明珠,心中也是十二分的高興,喝了兩盅,臉上已是紅光滿面。那些士紳豪吏,正要藉著這個機會好好奉承巴結一番,什麼吉祥話兒說不出來,劉靖推不得,著實又喝了幾大杯,便有些醺醺然了。女兒燕玉忙扶他進去歇息,留下新郎倌一人在外陪客,原來這劉彥昌自小喪母,燕玉年方十二,是唯一的妹妹。劉靖夫妻情深,喪偶後便沒有再娶。此次娶孟麗君進門,家中有了主母,過幾年再添幾個男丁,便是無上之喜了。

日影西斜,天色漸漸晚了,來賀酒的人,吃了午宴,歇息一陣,晚宴又上了,一個個都喝得臉紅脖子粗,腳步踉蹌不穩。鐵穆耳坐在對過的茶座裡,望著劉宅燈火輝煌,人影晃動,默然不語,良久,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一拍桌子,騰身而起道:“走”。

“劉府,”阿罕道。

鐵穆耳聞言一笑,“不,孟府。”

阿罕跟在身後,心中納悶,主子自從那日聽了歌之後,整個人都變了,看人家娶親倒也罷了,這回更離譜,居然私闖民宅,進來之後,又直奔小姐的閨房。可納悶歸納悶。主子的命令就是聖旨,只管跟著吧。

鐵穆耳先到映雪房門前,側耳聽了聽,靜寂無聲,伸手推開門,裡面一片漆黑,阿罕拿出火摺子打著。鐵穆耳約略看了看,嘴角輕揚,“嫁的是孟映雪,不是孟麗君。”

“殿下如何得知。”

“你看,這房中沒有衣裙,妝臺上的首飾盒也不見了,被褥等物都打包收好,連簾子都卷妥收齊,分明是嫁了夫家,一時不會回來住,否則她一個小姐,又未出遠門,收拾的這般妥貼為何。”

“這個小人就不懂了,孟家明明嫁的是孟麗君,為何要換成孟映雪呢,不怕夫家責問嗎。”

“其中定有玄機,不好,我們快去孟麗君處。”

鐵穆耳飛身出門。聽雨軒,這位孟麗君定是個幽雅多才的女子,看此處門外竹林,窗前桃樹,一條小路曲曲折折,好個幽靜的去處。鐵穆耳心中感嘆,待到得門前,不敢唐突,輕輕捅破窗紙,往裡照了照,門內無人。急把門輕輕推開,一縷月光照入門扉,清冷無比。鐵穆耳喚阿罕拿火摺子來。向上一照,只見眼前一輪紅日,白雪皚皚,一截長城在大雪覆蓋下,頑強挺立,如一條銀蛇盤旋飛舞,讓人一睹之下,胸中升起萬丈豪情,澎湃不已。

“好畫,”鐵穆耳失聲讚道。

“殿下噤聲,”阿罕忙道。鐵穆耳湊前取下那幅畫,細看竟是一針一線繡成的,繡功極精巧,令人歎為觀止,此女定非普通女子可比。鐵穆耳心道,捲起刺繡,交給阿罕,再用火摺子遍照四周,只見一把桐木古琴靜靜地臥在琴榻之上,書案上尚有一首如花小楷,鐵穆耳走到近前一看,是一首詩,寫道:渡水復渡水,看花還看花,春風江上路,何時到君家。不由又讚道,“好詩。只是這孟麗君去了何處,莫非她不願嫁入劉家,便要小妹代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