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燭火微微晃了晃。
“有什麼訊息嗎?”拖雷擰眉,威嚴地問道。
“君府一點動靜都沒有,咱們的人在三王府中細細搜了一遍,沒有看到堡主夫人的蹤影。四王爺,會不會回飛天堡了?”哲別抬手稟道。
“你我明明看到她是上了三王府的馬車,難道有人給窩闊臺通風報信,他把她藏起來了?”拖雷犀利的目光掃了眼哲別,哲別平靜地對視著他,“四王爺,堡主夫人對三王爺應該沒什麼用吧?”
“那個女人不是普通女人,窩闊臺估計是有點對她動心了,他對美色沒什麼興趣,可是卻不會放過一個他認為的人才。”拖雷冷笑,“我就是想看到君問天得知他夫人被別的男人搶走,會是什麼表情?依他的性情,必然會讓蒙古掀個底朝天,那樣我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耶律楚材為窩闊臺在貴族們面前說了那麼多好話,就全部是放屁了,我就不信那個大汗之位非得窩闊臺坐不可。我監國二年,蒙古穩定、強盛,怎麼說也應該是我繼位,真是沒有天理。”
哲別咬了咬唇,沒有作聲。
“一定不要放過一絲痕跡,繼續盯著三王府和君府,那女人肯定沒有出大都。”
“哲別明白。”
“白夫人那邊現在還鬧嗎?讓她太平點,別惹小王心煩。她想要的,小王會給的。”
“白夫人冰雪聰明,會明白這些的,現在是非常時期。”
“哼,她真的冰雪聰明就好了,不過,她還有些作用,不然,小王……哲別將軍,飛天鎮上還有一位舒小姐,你好象應該讓她閉閉嘴,她對你用情可不淺哦!”哲別陰陰地挑眉,看著哲別。“你隨我多年,可不要讓我失望呀!”
哲別點頭,“四王爺放心,哲別會處理好的。四王爺對哲別的知遇之恩,哲別一直銘記五內。”
拖雷傾傾嘴角,臉上卻無笑意,“小王希望你言行真的一致。”
哲別抬起眼,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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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摸著衣櫃中一件件錦襖、羅裙,都是碧兒穿過的,似乎還留有碧兒的氣息,君問天悵然地閉上眼,想起成親第二天,她歪著頭,俏皮地挽著他的手臂,親親熱熱地依著他,喊他夫君,那一刻,他有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她不是一個愛計較的女子,不管他對她發多大的火,甚至有次還差點失手掐死她,她再見面,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習慣身邊有她了,惹他笑也好,惹他生氣也好,象只小狐狸和他談判也好,他都喜歡著。
十天了,小闖禍精離開他整整十天了。他失魂落魄,憔悴,茶飯不思,滿心滿眼都是她,象一個沒用的多情男人,一天沒有她的訊息,他就象失去了全部氣力。
想不到,有一天,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會對他影響這麼大。
白一漢稟報說,她沒回飛天鎮,韓府裡沒有,他甚至派人潛伏進三王府、四王府,向大都城裡每家旅館打聽,都沒有碧兒的蹤跡。
她好像真的突然從這個世上消失了。應該不是消失,不然她要一紙休書、換銀子幹嗎呢?她一定想去某個地方。
從沒有如此的挫敗和無力,他想吼叫,想怒罵,有用嗎?現在再也沒有法子可想,他只有一條路,不去想尊嚴還有面子。
“來人,備轎。”他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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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流呆坐在父親生前常呆的賬房中,面前放著幾本賬簿,還有一封長信。父親走得很自如,一點都不匆忙,應該是準備了很久。四海錢莊與各家商鋪之間的生意往來,存、貸業務明細,多年來的盈利,韓府名下的產業……一一列了個明細,父親說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不想因為他個人的一念之差毀於一旦,也不忍娘子和兒子因為自己,從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