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而論,夫人在堡中很謙和,臉上永遠是俏皮,可愛的笑意,和小人們有說,打趣,要是不做那件傻事,該有多好啊,碧兒沒去蓮園向君問天和白翩翩道別,他們也沒出來相送。
上馬車時,碧兒發現君南牽著馬站在馬車邊。
“我今天也要去大都,不熟悉路程,值得麻煩夫人捎帶我一程。”君南利落地跳上馬,濃眉一跳,
碧兒沒吱聲,路不是她買下的,任何人都有權利行走,他不要她抱就行了。
轎簾款款放下,馬車緩緩駛離。
這次事真正的離別了,君問天,緣盡今生,碧兒閉上眼,在心中暗暗說道。
一時,心疼如割,淚如雨下。
飛天堡,賬房中,君問天矗立,如廟中的泥塑,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雙手緊握,一股腥疼流到舌尖,他默默地嚥了下去。
“堡主!”白一漢推門進來,看了他一眼,放低了音量,“車隊已經除了飛天鎮,上了官道,護衛仔細檢查過,無人跟蹤,路上很安全。”
好半響,君問天才慢慢轉過身,十指展開,白一漢愕然發現他掌中鮮血淋漓,血肉一片模糊,想必是指甲太過用力掐進了掌心中,“堡主,這只是暫時的,不久,你就可以和夫人團聚了。”白一漢掏出汗巾替他紮上,嘆了一聲。
談何容易啊!君問天微閉下眼,痛楚地搖了搖頭,是他太過自負,對白翩翩嘀咕了,誰曾想到她會先出手,趁他和碧兒不再大都時,他身陷牢獄,白一漢匆匆去了大都之際,她私密從大宋調進一批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飛天堡,藏於平時無人進出的客源中,他一回到飛天堡,就察覺了堡中的異常,但童知府和衙役們在,他不能輕舉妄動,不便把住在兩礦中的幾百侍衛調回,何況飛天堡還有四王爺與大汗暗藏的人,他知道白翩翩妒忌碧兒,一定會想辦法除掉碧兒,他那聰明的小闖禍精呀,一下就猜出了他的用心,他故意先發制人,打消了白翩翩準備下毒的念頭,他名正言順地讓人為碧兒單獨做膳食,試膳,還讓白翩翩認為他並沒有識破她的軌跡。
白翩翩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更狠更毒,她讓殺手扮成新來的傭僕,取代了孃親身邊從大都來來的傭僕,她以為他不清楚這些,他故意模仿碧兒的筆記寫了那張字條,故意放飛生病中飛不高的鴿子,從而讓衙役發覺,引來朝廷大軍,讓他對碧兒起疑,讓碧兒成為朝廷的重犯,他的小闖禍精根本不會寫現在這種繁筆字型,他怎麼會識不出呢?
飛天堡中處處事殺機,他怕自己防不勝防,不能給予碧兒最安全的保護,他一聲號令,兩礦中潛藏的護衛飛馬趕來,也許可以取得現在的勝算,但以後他就必須被冠以謀反的罪名,遠離蒙古,亡命天涯,這不是好的法子,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將計就計。對碧兒冷言冷語,從而可以藉助朝廷大軍的力量安全送走碧兒,也能令白翩翩掉以輕心。
白翩翩手上的那群殺手如果此時跳出來與朝廷大軍爭鬥,他脫不了干係,他要穩住白翩翩,要從長計議。
一個忘恩負義的夫君,是他此刻最安全的面具。
對著他的小闖禍精,他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對她兇,對他冷酷,陰寒,好幾次,他都快崩潰了,看著她流淚,放下自尊向他哀求,他的心在滴血,撕得一片一片。
白蓮慘死的情形,令他觸目驚心,他的身邊有太多的危險,他逼著自己不能心軟,一定一定要把她送走,他不能讓她落入白翩翩之手。
如他所願,他的小闖禍精終於被他逼走了,不是回到他為她安排的君府,而是去了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他的心不止是滴血,是疼的麻木,他什麼也不能說,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難言的痛楚刺破肌膚,綿綿密密。
她對他該有多失望,也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