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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內裝飾精緻,車頂垂下一隻精巧的鏤空燻球,正嫋嫋升騰著淡香。一聲清脆的鳥正睜著烏黑的圓眼瞪著自已,狀似好奇。

罄冉雙眸微眯,心道這大概就是藺琦墨所說的櫻雀鳥,她本以為此處離耀遙遠,鳳瑛就算令人晝夜兼程將鳥從耀國京都送來也要月餘,這才安心藏身在監牢之中,卻不想……

暗罵都是此鳥惹得禍,罄冉冷哼一聲,那鳥竟似察覺到了她的敵意,撲扇幾下翅膀,鳴叫一聲,叫聲婉轉如歌,姿態卻充滿了攻擊性。

耳聽馬車外傳來動靜,罄冉轉身落座,剛抬頭,珠簾一蕩,鳳瑛已是閃身而入,清風一笑,邁步越過她,落座在了軟榻上。

鳳瑛望了罄冉一眼,見她面容清冷,他越發笑的溫和,抬手輕敲車壁。車伕長喝一聲,馬車滾滾而動。

鳳瑛執起茶壺倒了兩杯清茶,一杯推至罄冉一邊,見她連眼皮都不曾抬起,只淡淡一笑便仰身靠在了辦墊上,隨手拿起身旁散落的書翻看了起來。

車中一時靜寂,罄冉從微微蕩起的珠往外看,路上行人如織,熱鬧非凡,眼見馬車向東行進,看來真是要出城,她垂雙眸,掩眸而思。

鳳瑛目光滑動,翻了一頁,隨即執起茶盞輕抿一口茶水,便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書頁。

罄冉望他一眼,但見他白色的紗衣蕩下軟榻,隨著馬車晃動飄揚,靠著軟榻,資態閒雅,仿若春柳。書卷擋住了他的面容,罄冉雖是看不到,但卻能想象到那面上宛若清風的笑容。

在牢房近三日,她滴水未沾,此刻卻也渴了。她冷冷移開目光,執起茶盞幾口灌下茶水,又倒了幾杯飲下,這才覺得唇不再發幹。

鳳瑛餘光掃到她的動作,眸閃過一絲意,將書卷一合,隨手放在桌上,雙手交疊,枕與腦後,閉上了雙眼。

任是罄冉心性冷漠,被這般對待也難掩心頭怒氣,她冷哼一聲,蹙眉去看鳳瑛。馬車顛簸,他長長的睫毛如蝶羽般輕顫,在眼臉上投出一片淺淺的影,光陰溯轉,罄冉一時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冬季。

同樣是在馬車中,少年玉面淺笑,光影從面上滑過,笑意暖人心胸。那年他幫自己逃出慶城,雖是心思不純,可罄冉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幫了她很大忙的。若不是他在酒樓中攔下她任由她衝動行事,也許她早已命落黃泉了。

這般想著,罄冉擰緊的眉宇微展,目光微微收斂。卻在此時鳳瑛倏然睜開了眼眸,一雙鳳目眸如琉璃,靜靜凝視著罄冉,面容平淡。

罄冉一驚,尚未細思,已是別開了目光,突又覺得自已莫名其妙,目光清冷再次盯向鳳瑛。

卻見鳳瑛黑眸瞬間笑意騰騰,唇角露出俊雅笑容:“身上的傷可都好了?

罄冉不想他出口便是關切,神情自然,眸有關切,倒關切,倒仿若兩日乃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她心中雖是知道這份關心真假不辯,可在他笑意融融的目光下竟抑不住心頭湧上暖意。

暗道這鳳瑛果真不簡單,單是一笑便讓自己險些鬆了心神,罄冉兀自一凜,冷聲道:“不勞鳳相惦念。”

鳳瑛淡笑,面有黯然:“一別十多年,冉冉跟鳳大哥生疏了。”

罄冉但覺他那笑容隱含惆悵,倒似她欺負了他一般,挑眉冷嘲:“我倒不知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姓姚的爹。”

“權宜之計,冉冉是在為此生氣?那鳳瑛先給冉冉賠罪了。”鳳瑛說著竟站起身來,長揖一禮,面上更是笑容不減。

罄冉頓時生起鐵棍捶上棉絮的無力感,只覺面對此人,生氣發怒根本就無濟於事,一時間又想起藺琦墨來,只覺這兩人雖是性格迥異,可都有本事讓人深感無力。

她冷哼一聲,乾脆不再說話,仰靠向軟榻,卻不再閉目歇息,廣袖一晃取下掛在馬車角壁的鳥籠,逗起了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