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拳頭,秦珙冷眼觀察著面前這個「後輩」,半晌之後,他側過頭看著遠處天邊的魚肚白。「本來,我真的沒想過要殺你,可你對我步步緊逼。」
「我母妃,秦安,都是因為你悲苦一生。秦珙,朕只恨沒有早一些將你凌遲處死。」魏知壑咬著牙,聲音冰的像是從地窖裡竄出來,還帶著幽幽冷氣。
由不住的抖了一下身子,秦珙低頭看向他,又覺得好笑。眼前這個狼狽的人,有哪裡值得畏縮的?獰笑著抬起腳,秦珙狠狠踩向了他的臉,「我老了,沒耐心了。既然你不肯說,這便去死吧。」
收回腳來,本以為會看到他臉上屈辱的神色,可秦珙低下頭,只見到魏知壑合著眼面容沉靜,嘴角的笑意還滿是嘲諷。怒從心起,秦珙彎腰撿起一把刀,就要朝著他砍下來。
不料刀落下來的瞬間,魏知壑猛然翻身而起,舉著手腕迎向刀刃,反倒割破了繩子。迅速的往旁側了半步,魏知壑舉劍護在自己身前。
「負隅頑抗!」秦珙轉頭朝著自己的兵喊道,「殺了他,賞金萬兩!」
重金之下,士兵們舉刀蜂擁而至,可沖至魏知壑身前,卻看著他的眼神不敢上前。
沒用的東西!心裡低斥一聲,秦珙正打算自己動手
「嗖!」
幾隻箭凌空而來,正射中了秦珙身邊的幾個士兵。嚇得面色大變,他趕忙轉過頭來,就看到了一個身著盔甲長身玉立的男子。不可能,魏知壑怎麼可能還有別計程車兵?秦珙懷疑的揉了揉眼睛,卻見那幾人離他更近。心下一慌,他趕忙縮到士兵身後。
局勢轉變,魏知壑看準機會,揮劍避開自己身邊的人,箭步上前,將劍架在了秦珙的脖子上。「秦珙謀逆,現在收手,還有一線生機!」
本就是人心不齊的隊伍,士兵們見狀,自然也不多作抵抗,不多時就被清掃乾淨。
冷笑一聲,魏知壑手起刀落,直接刺瞎秦珙的另一隻眼睛。在秦珙的慘叫聲中,他面無表情的擦去臉上的血,「將他帶下去,慢慢審問。」
示意副將遵旨,靜安將軍快步上前,在魏知壑面前跪下,道:「末將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氣喘不已,靜安將軍盯著他的腳尖,半晌卻聽不到他的話。遲疑的仰起頭,靜安將軍壯著膽子看去,只見魏知壑愣愣的看著他身後。心底一嘆,他無聲的弓腰站起來,讓開到另一邊。
急急上前一步,魏知壑又忙頓住腳,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人。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過,還能再看到秦安一面。下意識的一笑,他並步上前,將秦安擁在了懷裡。淺笑著在她發間輕輕一嗅,卻只聞見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沒來由的一慌,他退後半步,有些無措的看著她衣服上被染上的血跡。
「嗯?」不解的看著他,秦安輕哼一聲,表達困惑。
魏知壑卻皺著眉追問:「你怎麼沒走,這都是怎麼回事?」
「我想到他作為將要成親之人,應該會歸京,便趕去找他搬救兵。」秦安忽略了前一個問題,回道。
見魏知壑的視線這才落在了自己身上,靜安將軍忙低著頭,「末將本該明日再到京城,但腳程略快了一些,聽聞娘娘說明後才急忙趕來。路上遇見了陽城軍,他們此刻正在外圍清剿。」
點點頭,魏知壑沖他略笑了笑,「你們都有功。拂笠在偏殿關著,將他帶出來,他知道該如何收尾善後。」
「是。」靜安將軍連忙轉身去辦。
殿中一空,魏知壑這才靠在秦安身上,悶聲咳嗽幾下,眉頭痛苦的皺著。
趕忙將他扶著坐好,秦安道:「我去叫太醫。」
「不急。」魏知壑卻拉住了她,眼中是暖暖笑意,「你不是說,下次我死的時候,再也不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