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發展成型的時代, 這隻盞的價值可以說是貴為連城,您……”
瞿溫書:“給他。”
總監:“?”
瞿溫書明明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可總負責人方才介紹藏品時離他站得近,卻隱約覺得這個在b市能呼風喚雨的男人像是整個人都在顫抖。
下意識抬頭。
總負責人才發現瞿溫書眼底不知何時猩紅一片,情緒過度的帶出的血絲和像是被水痕頃刻間染過的眼眶——
然後被周身定製的,如此妥帖的西裝掩蓋住最後一絲僅存的體面。
價值昂貴的藏品需要絕對的安全性保證。
總監只好艱難的咬著牙,做最後的確認:“瞿先生,您是要將這件藏品送給……”
“給他。”
瞿溫書的目光直直鎖在連夏身上,像是要將面前這個人透過視線揉進自己的呼吸和身體。
“粉釉盞,青花瓷,紅玫瑰。”
瞿溫書開口,聲音都在戰慄:“連夏……你對人從不長情,喜好倒是格外長情。”
這下。
終於是個人都能聽出這段混亂複雜的多角情史。
而瞿氏掌舵人的感情線索怎麼可能是人人都能聽得的。
總監和會場總負責人頭皮都麻了,恨不得立刻就此原地消失,也比在這裡受刑強一百倍。
總負責人調轉方向,親自捧著托盤走到連夏身邊。
從剛開始的宋家小少爺宋勘,再到瞿溫書。
哪怕總負責人平日裡再看不上類似連夏這種攀附權貴的小白臉,此時此刻也不由仔細多打量了他幾眼。
的確是過分漂亮的一張臉。
哪怕看上去就十足病態,毫無活力,而且從屢次的對話和行為都能看出他的挑剔,矜傲,和被寵壞的乖張。
可眼眸流轉之間,依舊無比引人注目。
因為面前的人坐在輪椅上,所以總負責人不得不又向低彎了彎腰:“連先生,瞿總剛才已經說明將此藏品贈與您。請問您需要我再為您介紹一遍嗎?”
“好啊。”
蒼白淡色的唇動了動,連夏顯得很有禮貌,“謝謝。”
總負責人鬆了口氣:“好的,連先生。這件藏品在全球的拍賣史上只出現過兩次,第一次還是在四十年前,由一名神秘藏家所拍,這次是它四十年後的第一次問世,可見其保有性和可收藏價值都是世間罕……”
啪啦——
陶瓷碎裂的聲音鏗鏘在拍賣場二樓的貴賓包廂門前大理石地面上。
只是瞬間。
粉釉三彩盞便從完好碎成了一地狼藉。
總負責人還未說完的話被巨震的心跳和恐慌硬生生關回了喉腔裡,面色如土的和身後的專案總監對視一眼。
每個包廂門口的禮儀和其餘包廂的聞聲而望的每一位客人噤若寒蟬。
誰敢對瞿溫書說三道四。
“你說得對。”
連夏彎出一個格外真摯的笑容,收回手,抿唇撇了眼碎在自己腳邊的“價值連城”,“瞿總,你提的這個問題很值得我思考,所以我決定痛改前非,就從這一秒開始。”
周遭一片死寂。
總負責人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瞿溫書,恍惚間覺得碎裂的其實不是這隻彩盞,而是面前的這個人。
全靜音的輪椅悄無聲息的從一地碎瓷邊擦身而過,也從瞿溫書和簡愉身邊趾高氣揚的略過。
兩年的時間沒有讓連夏的聲音出現任何變化。
他的語氣依舊帶著特有的輕慢,軟糯,尾音慣性的上挑,像是種無意識的撒嬌。
他的輪椅在簡愉身邊停下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