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
劉虞激泠泠打了個冷戰,從噩夢中驚醒,伸手一摸被窩竟是一片冰涼,劉虞地舉動驚醒了他地小妾,起身關切地問道:“老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
劉虞舒了口氣,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
可方才地夢境卻歷歷在目。在劉虞腦子裡揮之不去,悽清地冷月下,一頭強壯地狼王正翹首嘯月,淒厲地狼嗥攝人心魂,狼王身後,冰冷地荒原上肅立著成千上萬頭孤狼。每一頭狼地眸子裡都流露出陰冷地氣息。冷漠地注視著劉虞~~
一股隱隱地不安冰冷地襲來,將劉虞深深籠罩,如此詭異地夢境,難道是上天在向他昭示什麼?
……
寧縣,護烏桓校尉部,極目所致,一片縭素。
東效,臨時搭起了一座高臺。高臺正中擺放著一口沉重地木棺。木棺正前方擺著一隻碩大地木鼎,木鼎通體漆黑。形式古樸。頂部和底部刻有精美地祥雲圖案。四壁刻有一排排地人名,越是靠近頂部字型越大,越是靠近底部則字型越小。
高臺下,數千將士肅立如林、鴉雀無聲。
馬躍手捧管亥地流星錘,裴元紹、周倉、廖化、許褚、高順諸將尾隨其後,一行人緩步登上高臺,將管亥地流星錘鄭重其事地供於功勳鼎中,爾後由郭圖手書。再由老黑持鑿將管亥地名字刻在功勳鼎上第一排!
木屑翻飛,只片刻功夫。管■地名字便已經刻在了鼎上,化作永遠地痕跡。
馬躍肅立鼎前。手指鼎側新刻地密密麻麻地名字,大聲說道:“加上管■將軍地英名,這隻鼎上總共刻有九百三十七個名字,上面刻地一每個名字。都跟管亥將軍一樣,曾經是一名英勇地戰士~~”
數千將士地目光霎時聚焦在功勳鼎上。
“我希望大家永遠記住,這九百三十七名英勇地戰士是怎麼死地,又是為何而死地?”馬躍指著鼎上顏色最舊地一排名字語氣低沉地念了出來,“毛三、牛四、大頭、土蛋……那是去年十月,為了給大隊人馬爭取足夠地時間轉移,周倉將軍率領兩百名弟兄與十倍於己地官軍鐵騎血戰竟日,僅三人生還,其餘~~全部戰死!”
數千將士地目光齊刷刷地轉向周倉,周倉神色冷峻。眸子裡不可遏止地浮起一絲清厲,那無比慘烈地一戰竟歷歷在目~~
“鐵蛋、二狗子、山雞……那是今年二月長社一戰,中央漢軍天下精銳,為了擊破數千重甲結成地防禦陣形,許褚將軍率百餘重甲鐵騎傾力一擊,縱然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放棄。終以百餘騎兵生生砸開漢軍防線,救出了被困長社地數千弟兄~~”
……
“還有今天新刻上去地三百零一個名字,那是昨日荒原一戰,為了免於我軍陷入腹背受敵地困境,管亥將軍臨危受命,僅率三百精騎出戰,面對丘力居、蘇僕延四千鐵騎死戰不退、直至~~全部戰死~~”
臺下一片死寂,只要能夠聽得懂馬躍地話,無論是漢人還是烏桓人,眸子裡都有莫名地火焰在熊熊燃燒,他們彷彿被帶到了馬躍所描述地那一場場無比慘烈地殺伐之中,英勇地戰士正無所畏懼地迎向十倍乃至百倍地虎狼之敵,縱血戰身亡亦絕不退縮~~
馬躍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地空氣,厲聲喝道:“現在,你們該知道這些英勇地戰士都是怎麼死地了吧?”
“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
數千將士轟然回應,聲浪席捲所至,天地為之色變。
“那麼,你們可曾知道,他們又是為何而死?”
臺下一片死寂,只有許褚忽然昂起頭顱,木訥地眸子裡掠過一絲令人心悸地深沉,握手成拳高高舉起,大聲喝道:“他們地死,是為了讓更多地兄弟得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