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張臉,唇紅齒白,極是俊美可愛。孫天羽放下茶杯,笑道:「英蓮,過來讓叔叔抱抱。」
白英蓮臉上露出幾分羞怒,轉身走了。丹娘拿了早點過來,孫天羽隨口道:「英蓮似乎有此不樂呢。」
丹娘心知肚明,孫天羽這些日子一直在店裡盤桓,英蓮年紀雖小,卻甚是敏感,見這麼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整日纏著自己,早就不樂意了。但她當孃的,怎好對兒子說,娘要改嫁,給他找了個後爹呢?
丹娘愁眉難展,忽然房裡傳來英蓮朗朗的讀書聲,唸的卻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丹娘苦笑道:「他爹爹突然過身,這孩子哭了幾日,吵著要去告御狀呢。」
孫天羽不以為意地一笑,若是想告御狀就告御狀,還要他們這些獄卒小吏何用?他摸住丹孃的腕子,正待調笑兩句,吳大彪已風風火火闖進院內。
孫天羽乾淨利落地行了禮,朗聲道:「卑職孫天羽,見過吳大人。」
吳大彪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卑職奉閻大人命令,在此看管白逆家屬。」
吳大彪瞥了丹娘一眼,心道:好個標緻婦人,怪不得生出個花朵般的女兒,口中卻冷冷道:「既然是逆匪家屬,何不收監,嚴加看管?」
丹娘頓時花容失色,她只去過獄中幾次,所見所聞已足以使她心驚膽寒。
孫天羽道:「回大人,此案還未勘定,閻大人唯恐累及無辜,特命卑職每日來此監看,請大人放心,卑職絕不會容逆匪家屬走脫。」他與丹娘正值情濃,怎捨得把這個美豔婦人投入獄中,讓人糟踐?
他這番說辭連鬼都不信,但吳大彪意不在此,逕直向丹娘問道:「白雪蓮歸家時帶了一隻包裹,可是有的?」
丹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孫天羽也以下屬見禮,恭敬異常,想來是一位大官,她遲疑道:「有的。」
「包裹呢?」
丹娘舉目朝孫天羽看去。
孫天羽抱拳道:「回大人,此間物品是卑職親手查抄,包裹已經送入獄中,諸物都有登記。」
「那你可見到一本書冊?」
孫天羽暗叫來了,臉上卻一無所動,坦然道:「卑職未曾見到。」
「你呢?」吳大彪扭頭道。
丹娘當時心慌意亂,並未留心孫天羽私藏了書冊,況且孫天羽已經否認,即使她看得清楚,也不會逆了情郎的話語。
丹娘也說沒有,吳大彪這下無可懷疑,若非白雪蓮私藏了秘籍,就是暗地裡交給了白蓮教逆匪。吳大彪心有不甘,雖然知道只是徒勞,仍在白雪蓮房內仔細搜查一遍,最後沉著臉去了。丹娘迭逢驚嚇,駭得玉臉發白,心裡翻翻滾滾都是全家被系入獄的慘狀。
孫天羽挽住她的手勸慰道:「不用怕,有我在,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吳大彪回到獄中,將白雪蓮從下山到被系入獄這數日來,事無鉅細,一一審問明白,然後排比羅列,推敲其中的疑點,一直審到下午,仍不得要領。他唇乾舌燥,越審越是惱怒,拍案喝道:「白雪蓮!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白雪蓮也是滿腹委屈,吳大彪身為師叔,卻對她的冤屈不聞不問,只一味追究秘籍下落,言下之意竟以為是她私藏了,遂抗聲道:「師侄就是不明白,這本秘籍難道比師侄一家五口身家性命還重要嗎?」
吳大彪瞪視白雪蓮半晌,冷冷道:「白雪蓮,我已稟過本派長輩,掌門與諸位長老商議後發下鈞旨,我羅霄派歷來為王前驅,忠心耿耿,天地可表,豈容逆匪存身?白雪蓮就此除名,羅霄派從今往後,再沒有你這號人物,你的所作所為與我羅霄派無關,師侄兩個字,今後再也休提!」
白雪蓮咬住唇瓣,淚水在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