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德營的目標定是飛艇,但鄭司楚實在想不到對手竟會如此攻擊。正面攻擊,己方鐵定不會吃虧,難道對手是走投無路,要孤注一擲了?
不,不會。以對手的能力,絕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何況對手也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那麼,敵人在這次行動背後定會有別的舉措。
鄭司楚只覺背上有些寒意,不知什麼時候額頭也沁出了汗珠。原先他覺得自己熟讀兵法,較諸古之名將亦不多讓,然而此時才覺得戰場之上千變萬化,遠不是套套兵書便可取勝的。
如果真要成為名將,這條路還長的。自己豈但不及畢煒,就算與方若水相比也大為不及。至少,如果自己是方若水的話,這次敵人的奇襲就會讓自己亂了方寸。也只有到這時,鄭司楚才知道自己與真正的名將距離有多遠。
飛羽的腳力極快,轉瞬間已到了火軍團的中軍。此時敵軍前鋒已到雅坦村外,看樣子馬上便要交手,鄭司楚一到中軍,先前那軍官便迎上來叫道:“鄭參謀,出什麼事了?”
鄭司楚叫道:“敵人攻上來了!”
那軍官嚇了一跳,道:“什麼?林將軍就在那邊,我立刻前去報知。”
畢煒的副將名叫林山陽,跟畢煒已經好多年了。這人雖然沒有出類拔萃的將才,卻也中規中矩,恪盡職守。也不消那軍官報知,他已經從營中出來,喝道:“全軍上馬,準備迎戰!”
鄭司楚拍馬到了林山陽跟前,道:“林將軍,畢將軍在哪兒?”
林山陽正指揮著火軍團整軍,聽得鄭司楚的話轉過頭道:“鄭參謀啊。畢將軍去試馬還不曾回來。”
敵人來得太急了,誰都不曾想到,以火軍團之能,居然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時雖然勉強成軍,佇列還有些亂。鄭司楚心中著急,臉上卻仍是不露出來。他只是行軍參謀,也沒有領兵之權,只能看著林山陽佈置。不過林山陽雖然不是那種驚才絕豔之人,佈置得卻規規矩矩,毫無破綻。只看了一會,鄭司楚便已放下心來。
如果是夜間遭敵偷襲,可能敵人還會僥倖得手。可現在敵人這般正面攻擊,絕不會有什麼便宜的。朗月省地形高險,路途艱難,火軍團賴以成名的巨炮只帶來了一門,其餘的都是劈山炮、虎蹲炮之類的小炮,但小炮有小炮的用途,只短短一瞬,火軍團已布成了三疊陣,只等敵人攻上來了。
可是,鄭司楚心中卻仍然放不下心來。正因為見到林山陽應對得法,他對敵人的這次舉動更加懷疑。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鄭司楚不相信讓方若水膽戰心驚的五德營會真的變得如此不濟,敵人一定有什麼別的打算。
方若水已經在與敵軍交戰了。由於他的兵力並沒有優勢,一時間竟鬥了個難解難分,廝殺聲遠遠地傳來,震得地動山搖。鄭司楚一時也沒時好做,站在了那飛艇邊,遠遠地望去。
廝殺慘烈,朗月省又多風少雨,土壤乾燥,一時間塵土漫天,幾乎看不清兩軍的陣勢。但聽殺聲,方若水也並不落下風,五德營兵力其實也不會比方若水多,但好象卻在壓著方若水打。鄭司楚皺起了眉頭,默默地想著。忽然前面一陣亂,只聽得有人叫道:“快,快,讓開道!”
那是醫營。醫營原本設在雅坦村,但雅坦村遭到攻擊,方若水定將他們都撤了下來。原先傷兵並不很多,但此時卻足足有數十個傷兵了,大概也是方才與敵人交戰時負的傷。鄭司楚拍馬上前,叫道:“醫官,程參謀有沒有事?”
當先的一個醫官正是給程迪文療傷的那個,聽得鄭司楚的叫聲,他抬起頭道:“程參謀就在這兒,沒事。方將軍命我們先撤下來。”
“敵軍攻勢很厲害麼?”
“攻勢極強,鋪天蓋地的都是敵人。”
鄭司楚皺起了眉頭。此時他已看到了程迪文,程迪文正被包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