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如同老樹盤根一般,關係網錯綜複雜,並且彼此之間牢靠無比。
這些軍報公文,本來是應該第一時間呈給皇城中的少年天子,由他做出決斷。
但是隻要上官虹想,讓這些軍報在第一時間內出現在自己的案几上,易如反掌。
而少年天子也要在上官虹查閱軍令公文之後,才能閱讀到其中的內容。
這些事情不在明面上放著,但是對於朝堂之中的許多大臣而言,
這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就連少年天子對此事,也是一清二楚。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挑破這層窗戶紙,說上官虹一句僭越。
案頭上的公文的內容,上官虹早就一清二楚。但是每當新的一封北疆戰報傳到,他都會將之前的戰報連同最新的戰報,一起看上一遍。
這些軍報很有意思,至少在上官虹眼中看來就是如此。
每封戰報中,都有對裴東來的身影,軍報中不僅對裴東來讚賞有加,連同呂滔、侯君集等出sè的世家弟子,微有被提及。名字出現在能夠直達天子的告捷軍報之中,這已經可以算是莫大的機遇和本錢,日後一飛沖天,也絕對不是難事。
但是戰報中雖然對裴東來等人讚賞有加,卻不曾為裴東來邀功請賞。而裴東來自從被升為都統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的升職。
邀功請賞這些事情雖然需要上報,但是在軍中升一個都統的官職這種小事,岐山侯完全可以自己決定。裴東來戰績顯赫,即便升他為軍中副將,也是說的過去的。
但是岐山侯沒有,裴東來依舊只是一個都統。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上官虹睜開眼,心中對岐山侯的打算已經一清二楚。
作為被岐山侯看重,被少年天子看好的角sè,裴東來絕對不可能受到岐山侯的壓制。而岐山侯一直不曾擢升裴東來官職,原因只有一個。
他要在班師回朝之後,為裴東來親自請功,讓裴東來用一個文官身份,順利的進入朝野之中。
如果在此之前將他升為軍中將領,那麼以後便就只能在軍中一路上升,隨軍出征。想要從武變文,在朝堂上議事,那就要困難許多了。
相反的,封其為都統,只是為了讓他有領兵的權利。鎮北軍遠在北疆,即便裴東來身為都統而統領數萬人,又有什麼關係?
之後在班師回朝的時候,將裴東來推入朝堂之中,作為文官進入朝堂,在朝堂之中議事。
並且,牽制他自己上官虹。
如此以來,武有岐山侯掌兵,文有裴東來議政。
自己想做點什麼事情,只怕要多有阻礙了吧。
“渾水mō魚,渾水m子,你既然有了這念頭,我就幫你一把。”
上官虹面上掛著譏諷的笑意,口中低聲說道:“呼延雲和黃雲飛,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找一個適當的時機,把這兩個廢物送給裴東來吧。”
既然岐山侯想要讓裴東來爬的更高一些,那自己不妨幫他一把。
不過岐山侯似乎忘了,爬的更高,摔的只會更疼。
yīn影中的沉默者不曾言語,遁化身形,離開書房。
上官虹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身上的衣袍。
“太傅,岐山侯發來的軍報,你可曾看過了?”
御書〖房〗中,少年天子眉頭微微皺起,搖頭道:“裴東來果然不負眾望,若是沒他,燕州之勝或許還要等上不少日子。”
“只不過他既然有此功勞,岐山侯為何不在軍令中為他請功?”
在一旁為少年天子磨墨的鐘秀夫聞言,垂手答道:“或許,岐山侯是想讓陛下決定,該給裴東來一個如何的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