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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不要忍,哭出來,大聲哭出來。”

諸航搖著頭,淚水卻不聽使喚,如決了堤的河水,一洩而下。

心頭那麼多的自責、那麼多的痛,隨著淚水、雨水,痛痛快快地流淌。

不是很久前的一個冬夜,也在這裡,周師兄走了,她跌倒了,兩掌都是血。首長找到她,問她:自己站得起來麼?她站起來了,由他揹著上了車。

有些事,別人幫不上忙,只能靠自己。

這場大雨,算得上是夏日最後一絲殘威的總爆發,它淋在身上,已經帶著深深的涼意。這場雨之後,秋天就該登場了。諸航的牙在控制不住地打顫。

卓紹華走過來,將她擁進懷裡,在她耳邊說:“所有的悲痛和辛酸都留在這個夜晚、都隨這場雨結束,明天,為我,為帆帆,堅強一點,可以嗎?”這不是命令,是懇求。他很心痛周文瑾的離開,不是妒忌他與諸航的青春年華,周文瑾確實是很優秀的人才。但是命運的當頭一棒,無法閃躲,如佳汐當年的突然過世。

這孩子只要無助或者徘徊、苦悶時,有意無意都會來北航。北航在這孩子心中是個什麼位置,他清楚。那就來吧,但是他不允許她獨自悲痛,他要她知道,她還有兩個男人…他和帆帆在愛護著…。

諸航咬住唇,仰起頭,把眼淚往回咽。

雨慢慢小了,變成無聲無息的雨絲,幽幽飛揚。

帆帆踩著水花跑過來,手裡捧著條大毛巾。“諸航,誇將下帆帆呀!”卓紹華說。

諸航蹲下來,她怕溼到帆帆,只湊過去與帆帆親了親,帆帆回應地吻吻她的兩頰,然後告訴爸爸,雨是鹹的。

球賽宣佈結束,兩個人溼淋淋地上了車。卓紹華把車開得很快,悲傷之餘,如果再生場病,那會讓人精神更沮喪。

還好,泡過熱水澡後,一家三口都無恙。

帆帆自覺地跑向自己的小床,卓紹華喊住他,邀請他睡大床。“爸爸!”帆帆激動得只會傻笑,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幸福了。

帆帆今天睡裡面,諸航睡在中間,卓紹華睡外面。在這個夜晚,他擔心自己的力量溫暖不了諸航,他需要帆帆的幫忙。

帆帆不介意睡哪裡,他只要爸爸媽媽在身邊。乖乖躺了一會,看看爸爸,看看媽媽,突然坐起來,他記起了裁判的責任。“爸爸,你今天輸了,讓媽媽刮鼻子。”

卓紹華忍俊不禁,怎會生出這麼一個頂真的壞傢伙。“好吧!”他閉上眼,轉向諸航。在帆帆的監督下,諸航無奈地輕輕颳了刮卓紹華的鼻子。

“GOOD NIGHT!”帆帆甜甜地笑著,眼睛彎成了月牙。這句話,是他從電視裡學來的。然後,躺平,下一秒,就睡沉了。

卓紹華熄了燈,把諸航拉進懷中,枕在她的臂彎上,親親她的額頭,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在哄她入睡。

“週中尉的失蹤是因為意外,很遺憾無法給他任何榮譽稱號,其他方面,韋政委都會以最高標準給的。部裡已有同志去他老家接他父母過來。”

“嗯!”諸航懂,首長已經努力在彌補意外的遺憾。除了感嘆世事無常,其他又能如何。

“部裡不會開追悼會。”卓紹華嘆息。

周師兄是失蹤,沒有理由開,也不要開,讓他安靜地呆在大西洋底。

“同事們聯絡他以前的同學,會有一個送別的活動,讓寧檬和小艾陪你去。”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有一縷頭髮掉下來,遮住了眼睛,不舒服。“不去了。”今晚,她躺在床上,腦子裡想著周師兄,首長呢,是不是也經常這樣在深夜裡想起佳汐?她想問首長,你這麼關心我、包容我,僅僅是責任嗎?嚥了咽口水,終於什麼都沒說。

卓紹華沉默了一會,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