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單惟一的微博,現在儼然是成功睡前催眠的一種方式。他坐在家中,不打電話,不見面,就能掌控單惟一的所有行蹤。單惟一算是比較好管理的孩子,幾點一線,從來不逾距。生活沉悶又乏味,不懂她為什麼還過得那麼有滋有味、鬥志昂揚。可能單細胞想不了很多,於是,快樂很簡單。
單惟一有好多天沒提她的“唯一”了,是眼鏡男失去了誘惑力還是她已經從微博暗戀轉向真實生活裡的明戀?難以猜測。
單惟一今天寫了六條微博,有兩條是鄉下農莊的果園風光,文字配圖片,看著就像走在柔和的秋陽下,輕輕一嗅,滿鼻甘甜的果香。還要四條,是默哀她栽種的聖女果、小黃瓜、絲瓜的下架,她新換了兩盆仙人球,還有兩盆蘭草,計劃著天冷的時候,再養一盆水仙。
要不是成功認識單惟一,都懷疑她和成媽媽一般年紀了。這小日子過得太寧靜,日升月起,淡然老去。
如果把單惟一比喻成一面湖,湖水必然澄淨碧清,湖下的世界,一目瞭然。成功陡地生出惡作劇之念,他要投塊石頭下去,看看湖水怎麼盪漾波浪。
清清嗓子,把聲線調到最低啞慵懶令人小心跳跳的頻率,“惟一,睡了麼?”
“成醫生,你大聲點,我這裡好吵,聽不清你的話。”單惟一高分貝的回應震得成功耳膜呼呼叫痛。
成功表情痙攣,把手機往外挪了挪,“你在哪?”不自覺,成功也把音調提了八度。
“和維修人員在外面加班。”
“你不是在售後服務部負責接電話?”
“是呀,最近空調的返修率太高,人手安排不過來,我陪師傅們出去,幫著搭把手。”
“你生活挺充實呢,白天頂著太陽去果園,晚上披星戴月出門搞維修。”成功不想吼的,但他控制不住。
單惟一笑了,“成醫生,你收到水果啦,是不是很甜?”
雞同鴨講!成功沒好氣地說道:“哪有男人愛吃甜。難道你是想送給眼鏡男,他不喜歡,你才轉送給我?”
“不是,你們一人一籃。”
媽的!成功心情壞了,搞半天,他是捎帶上的,早知道,巴巴提回來幹嗎,扔給那幫小護士好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成功心情都沒好轉。負責專家門診叫號的小護士被他的臭臉嚇得氣都不敢亂喘。今天放了二十個號,叫到第十五號時,小護士偷偷朝裡瞟了眼,看到坐在成功面前的病人直哆嗦,那還是個美人。
第二十號病人是由母親陪著來的小女生,生理期紊亂。成功低頭寫著病歷,問哪裡不舒服,小女生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挺。。。。。。好,她求救地看向外面等著的媽媽,很想哭,這個醫生比病還怕人。
“挺好?那你來看什麼病?”成功“啪”地擱下筆。
“我媽媽。。。。。。”兩大滴眼淚掛在睫毛上,顫顫的,不敢往下掉。
“閒得無聊呀!”成功森冷地眯起眼,嘩嘩寫了張處方,“出去!”
小女生逃得比兔子還快。
媽媽不太放心,質疑地把處方看了又看,問護士:“他都沒問沒檢查,藥不會開錯吧?”
護士看了看處方,小聲說道:“絕對沒錯。雖然態度不咋的,醫術卻不是蓋的。”
媽媽拖著小女生半信半疑地去拿藥了,護士拍拍心口,慶幸這一次的專家門診又熬了過去。
駱家良的各項檢查已做好,由諸盈陪著回病房休息。成功過來看了下,叮囑駱家良吃點易消化、無刺激的食物。手術是明早八點,六小時前禁食,二小時前禁水,給胃足夠時間把胃內容物排空入腸。諸盈細心地用紙都記下了。
成功呆了一會,去餐廳吃午飯。吃完回辦公室,經過放射科,看到顧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