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聽到大,縱有不甘也習慣了。然父親搶兒媳財產之事聞所未聞,不由急道:“老爺!你怎能如此?那不是咱家的東西!堂堂公侯子孫,強搶兒媳,說出去見得了人?”
孟二老爺怒道:“你知道個屁!沒有我,你貳仟銀子且沒得呢!沒有我,你上哪尋這樣的媳婦!公侯?公侯跟我有一文錢關係啊?是你老子我襲爵?還是你老子我得錢?老太太心眼偏到大西北去了,你能得幾個錢?還公侯子孫,子孫個屁!你三爺爺家現今只比討米強些!!你還做夢呢!”
孟豫章只得跪下:“老爺,此物不還,兒子沒臉見人了。日後兒子賺了錢來好好孝敬,且先把盆景追回來吧。”
孟二老爺道:“我就不追,你待怎樣?不認我這個老子不成?”
孟豫章乃斯文人,從不會與人鬥嘴鬥舌。親爹耍無賴,他只漲的滿臉通紅,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心中悲憤,我如何託生再此!如今之計,唯有長跪不起,以期軟化親父。
孟二老爺多少有些心虛,乃是怕太夫人之意。急急脫手賣了,賣做一萬三,只說八千。就算老太太跟他歪纏,也白落五千在口袋裡,橫豎都是贏。然此刻孟豫章若鬧的事大,被太夫人截住,少不得那五千也要拿出來,一時急了,抬腳踹在孟豫章身上:“還不離了我這裡!”
孟豫章道:“老爺追了那盆景來,我就走。”
“嘿,你跟我槓上了不是?”
“老爺切莫做無德之人!”
“無德個P,沒有我們,那林家的錢才被宣寧侯吞了。她該拿出一半謝我才是!”
“護著親戚原是因有之意,林家難道給的不多麼?”孟豫章道:“在廣寧時,你哪日不拿個精巧物事?人家看著不做聲兒,還要怎樣?”
一語戳中孟二老爺心事,孟二老爺怒了,一掀桌子,砸的孟豫章滿身湯水:“你再說一句,看我今天打不死你!”特孃的,當時就礙著天殺的宣寧侯世子,都撈不著甚好東西,親兒子還來拆臺,反了天了了!
孟豫章依舊道:“把東西還給人家,你是我老子,你打死我便打死我!”
孟二老爺氣得嚷道:“來人,把這逆子綁了,狠狠的打!”
小廝們不敢不應,七手八腳的把孟豫章綁在凳子上,毛竹板子稀里嘩啦的打起來。孟豫章此刻真恨!敗完他孃的私房也就罷了,橫豎她娘也無甚嫁妝,不然那樣的品格兒,何必嫁到孟家來?只怨京城厚嫁成風,不得已才嫁與武將。所有私房,皆是婚後攢的。說白了也是孟家錢財,不留一分與他,也只好安慰自己道:好男不吃分家田。然林貞還未過門,就為了財物視親子為仇敵,便是林貞嫁了,也與公爹無關!此刻他才知為何當日拼死要娶林貞了,還當多少是為了他好,順道沾點兒便宜,誰料竟是打著獨吞的主意!這等畜生竟也配為人父!羞煞人也!
孟二老爺見兒子滿臉憎惡,想起平日裡他那不陰不陽的神色,更惱了。搶過板子惡狠狠的打起來!孟豫章正惱著父親,也是硬氣,死死咬著袖子,憑他再痛也半聲不吭。
孟二老爺頭兩下打的還略有些心疼,見孟豫章倔強,把那絲父子之情拋到天邊,反而想:若這畜生死了,林家那丫頭還不憑他拿捏?當日那一庫房的箱籠,都是自己的!最妙乃兒媳嫁妝,分家都不算在公產內,竟是他一人獨吞。想到此處,兩眼放了綠光,興奮的一陣怪笑!至於絕後?哈哈!孟家有的是子孫過繼!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如此一想,下手開始毫不留情。
孟豫章趴在凳子上,劇痛從尾椎傳來,一下比一下更重。忽又一板子,直接敲在了他的背心。心下一涼,這是起了殺心!絕望之情湧上心頭,滿腦子都是:我爹要殺我!我爹要殺我!我爹竟為了錢財殺我!眼淚從眼眶中飈出,內中乾坤已想的分明,貞娘……貞娘……我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