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什麼時候了,還耍這種心眼子,這府裡的丫頭喲!
林貞自幼旁聽林俊的妻妾叫板,荷衣的話何曾聽不出來?忍不住一笑,待要說甚,又閉嘴不言。憑你也配跟我叫板?見丫頭婆子們神色各異,微微一笑:“何必同她弄些小巧?且瞧我的!”說完,竟一言不發。
一時收拾好藥包,林貞帶著丫頭婆子同往日無二般的朝西苑上房走去。太夫人一臉憔悴,想是起的晚了些,還在喝粥。林貞默默的福了一福,立在一旁等著。待太夫人喝完粥漱了口,該來的人都來了。林貞往太夫人面前一跪,還不好自稱孫媳,只好含糊道:“奴昨日一時激憤,驚著老太太,今日特來賠罪。只求老太太消氣,任打任罰,奴皆心甘情願,絕無怨言。”說完心中淚流,自打到了古代,膝蓋越來越沒節操了。
太夫人差點叫林貞梗的把粥都吐出來!眼前之人,昨日一過竟公然又是一個彬彬有禮、賢良淑德閨閣小姐!想著她平日裡不拘針線課業,皆強過三個孫女,舉手投足全然斯文恭順,哪有那彎弓射箭的霸王模樣!有心說她兩句,又還有些懼怕;不說吧,心裡更不甘。然而不甘又如何呢?她跪在眼前柔柔弱弱梨花帶雨的樣兒,能當真麼?太夫人抿了抿嘴,僵硬的扯出個笑臉:“一家子骨肉,好端端的跪甚。你快起來,天氣涼了,仔細凍了膝蓋。”
林貞順從的爬起來,把藥一一分送,一面送還一面恭順的說:“昨日驚攪,實在對不住。”
大奶奶差點笑出聲來,這四嬸!除去小姐們還在驚恐中未緩過神,屋子裡瞬間又是一番其樂融融。
太夫人這輩子經歷不算少,卻沒見過林貞這樣能死能活的奇葩,還需要些許時日適應。不好直接趕人,便道:“姐兒去瞧瞧四哥兒吧。”規矩甚的,先滾一邊兒去,老太婆要緩緩!
林貞得令,理直氣壯的直奔廂房而去。
待林貞走後,太夫人很想念叨兩句,然話置嘴邊才發覺不知能說些甚!半晌憋出一句:“四哥媳婦也太……潑辣了些!”
大小姐道:“我到此時還覺著是做夢哩!”
大太太猛然想起:“啊呀!竟忘了叫下人休要傳那閒言碎語,此刻只怕親戚們都知道四哥媳婦厲害了。這如何是好?”
老太太眼皮都沒抬:“若非親眼所見,你信麼?”
大太太:“……”
二太太尷尬的一笑:“她平素還是和氣的。”
老太太暗道:就是平日裝得太和氣了!
新媳婦二奶奶心裡默默道:日後堅決繞道走!
林貞走到廂房,見晴光迎了出來,把藥包往她手裡一放:“使個人出去問問太醫,把能用的撿出來。家裡有的,就不必再買一回了。”
“是。”
林貞進屋,並不直接進臥室,而是先到中間的廳裡坐好。綠髻端了茶來,林貞啜了口茶問:“我聽說他今早吃了藥睡下了,現在怎樣?”
綠髻回道:“已是不燒了,發了身汗。不敢用水擦拭,只換了衣裳。”
“可吃了些什麼沒有?”
綠髻搖搖頭:“只管喊噁心,甚都不想吃。”
林貞點頭:“要有些清爽開胃的才好。張嬸子,煩你走一趟,到小時雍坊的那家水晶糕兒鋪子裡,把各色口味的荸薺糕兒稱些來。”說完,想起紅樓夢的情節,又道:“不要酸梅味的。”
張嬸子應聲而去。
林貞又道:“也叫廚房熬些粥品米湯,隨他醒了愛吃哪樣便吃哪樣。”
因天氣寒冷,還問了炭火手爐湯婆子等保暖物事,各有管事之人回了。從頭至尾,都不曾搭理過荷衣。她是未來主母,坐在這裡問話,自有人來奉承。只要誰與荷衣起衝突時,判的歪一分,哪個能不知主母不喜?全不須她親自動手。真不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