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他,此刻我還沒有找到你。”他說。
“對不起。”她少有的低聲。“我只是……那個、你也知道,我必須儘早趕回去,公司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處理,家裡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有,張家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不去感謝一下人家總是說不過去……”她急急地嘀咕。
“閉嘴!”他深吸一口氣,站定。終於回頭:“趙以深,我也幫了你的忙,怎麼就不見你來感謝我?或者,這個就是你所謂感謝我的方式?”
她愕然,良久,才終於訥訥地說:“我……”
“我身上有強物質輻射嗎?還是有世紀無敵致命病菌?害得你要不顧危險一個人偷溜出來,在大清晨還差點被匪徒搶劫。”他的下頜緊緊閉著,臉上的線條從來沒有過的冷漠嚴肅,“為什麼要這樣?趙以深,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
她抬起頭來看他,雙手垂在身前,怯怯地、小聲地、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小心翼翼。他只覺得心中微痛,又是惱怒、又是生氣。笨蛋……這個笨蛋……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這樣的心情,讓他覺得恐懼。從來沒有把握的恐懼。而他原本,向來都是一個萬事有把握的人。
莫名其妙,是的。這場氣生的真是莫名其妙。他本來不該生氣的,她要走,那就讓她走好了。女人向來都是一個麻煩的動物,對他來講,女人也從來都不是問題。可是……天知道他此刻有多生氣!當他早上睜開眼睛卻發現她已經走了的時候。
他只是害怕……害怕那忽然之間出現的心動和茫然。
氣氛變得沉悶而悲傷。天色已經大亮,他們站在林蔭道上互相對望。以深的眼睛卻已經逐漸模糊起來。
他——是在關心她嗎?
可是——
她艱難地、努力地朝他微笑,然而這個微笑卻是虛弱而尷尬的。空蕩蕩的路上,有清晨鳥兒的唧啾聲,頭頂上是一樹一樹的翠綠,她忽然就覺得心亂如麻。
“不是的。”她終於開口,緩慢地、一字一句,“我不是要存心避開你。我只是……沒錯,我是想逃,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我想逃……”她說的話雜亂無章,“我沒有辦法。江啟徵,別對我那麼好,你對我那麼好,我會沒有辦法……”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她曾以為這可以只是自己的一場獨角戲,落幕時分便可以瀟灑走開,然而終究不能。
“江啟徵,”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淒涼地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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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
第二部 三十八、記住媽媽說的話
回國之後一直就忙。顧順元和趙以川的能力毋庸置疑,然而總有些事需要親力親為。江家和張家宣告將存放過億入趙氏作定期存款,此言一出,人心得到安撫,趙氏所負壓力立刻減輕了許多。
這一場風波終究涉險而過。然而此後的路程,卻不能不走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薇安的訊息也已經反饋過來:“那邊說,向雜誌社洩露訊息的人是你的二姐夫方拓。”她笑,“這個訊息,他一轉手就賣了六十萬。”
“六十萬?”以深失笑,“我沒想到還值幾個錢。早知道就自己拿過去賣了,前些日子可真需要錢。”
“你準備怎樣做?”
“算了吧。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輕聲說,“再追究也沒什麼意義。他和二姐終究還是一家人。”
“以深!”她不滿。
她微笑起來,“薇安,我沒有力氣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