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自己也清楚,他能當上現在的官,是人家張小寶和王鵑沒阻撓,雖然曾經有過小矛盾,但人家承認他的能力。
此一點,讓宇文融感嘆不如,他自認做不到,做不到在身處張小寶和王鵑那等位置的情況下,依舊是不刻意打擊對手。因為兩個人要收拾他根本不需要去向誰尋求平衡與利益交換,而是一句話的事情。
或許人家根本沒把自己當成對手,哪怕其父親是個看上去比自己正職品級小的工部尚書。每次想起他們的時候,感受到的都是一種磅礴的大氣之勢,浩然無阻。只要不觸及他們的底線,他們就不在乎,但當他們在乎的時候,你就沒啦。
宇文融於是在今年當上宰相的時候,行事方面一直很規矩。
此刻他得代表群臣問清楚。
“陛下,臣聽過四條之後,心中不甚明朗。”
“說。”李隆基其實根本沒收到張小寶傳來的任何解釋,可他有信心理解透徹,是一種默契,默契的來源是平時的接觸。
宇文融頓了一下,說道:“前兩條似乎是在動搖根本,此後兩條又是耗費人力,臣想了解,小寶、鵑鵑怎麼想的。”
他說話的時候稱呼不像張忠,明明是最親的人,還非要說啥張節度使,讓人想起二人科舉時張忠過去是最初的樣子,結果讓張小寶和王鵑非常尷尬。
站在臺階兩旁的人不少都點頭。
李隆基在聽到前兩條的時候,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聞言,開口說道:“朕告訴你,前兩條是把潛伏的矛盾引發出來,後面應該還有相同的意思的政策,引發出來一起解決,而後可獲得幾年安穩。
第三、第四條,其實不是需要百姓都去當兵,也不是沒有學子去做老師和義工就不行。此處涉及到心理學範疇,十八歲每年都去當兵,受到的是軍事化管理,能夠給百姓養成一種嚴謹、堅強的思維行事習慣,對國家的穩定作用非常大。
學子去教學與作義工,有一點你要知道,人只有在對某個事情付出的時候,才會對這個事情有所依戀。讓他們去教學,他們就會跟孩子接觸,有一天他當官,行事時涉及到了孩子的利益,我相信他去站在孩子一方的機率會很大。
同樣,做義工他們依舊是需要先了解,或者是在做的時候去了解,去感受。很都學子在生活方面其實都不合格,若不信,今年秋天科舉的時候,你讓他們每個人做一道菜,你看看有多少人能做出來?
這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懂生活的人又如何行政?朕喜歡蒹葭書院出身的人,因為他們都會做飯,都會自己補衣服,所以他們更懂民生。子壽你會嗎?”
李隆基說著話,突然去問張九齡,其字子壽。
張九齡淡然一笑:“陛下想嘗顫臣的梅菜扣肉,梅菜可是臣家鄉所產。臣只怕陛下吃慣了小寶的菜,吃起臣的覺得沒味道。”
“哈,朕相信卿做的比小寶好,故鄉的菜,自有故鄉的味道。”李隆基頗有深意地說道。
張九齡微微搖頭:“臣可不敢當,小寶是以大唐為故鄉,他家的酒樓做菜都是分菜系的,連野菜他都能做出獨特的味道,臣怎可去比?所生所養之物皆可為食,小寶的本事臣絕對做不到。”
“卿,明白了?”李隆基轉過頭問宇文融。
宇文融再作沉吟,後抬首,道:“暫懂,然,臣恐三百日空耗在其他方面,對學識不利。”
“此言差矣。”剛剛回答完李隆基話的張九齡還沒站回去,直接說道:“學識為何?中庸大學乎?詩經爾雅乎?何為空耗?不管做什麼事情,哪怕看上去再微小,也能從中學到東西,當知,春一草枯則為災,秋一木華亦為異。此一草一木爾,亦一心一情哉。”
宇文融聽過張九齡的話,想想後,抱拳為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