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一杯地喝著,人說醉酒了就什麼都不怕了,可他喝的站起來身子打晃,卻依舊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越是想忘了,就越是忘不了。桌子上的菜一口沒動,只在那裡喝酒,莊子中的下人過來幫著倒酒,看到他這個模樣,擔心不已,下人不是怕陳耿信如何,而是怕他喝多了對伺候在身邊的人如何。
萬一他自己想著什麼事情想差了,把火氣發到自己的身上就完了,一頓鞭子至少是躲不過去。
“你說,我是不是該找張忠說說,這事不是我乾的?”下人正在擔心呢,陳耿信就扭頭問向了他。
下人被嚇得一哆嗦“老爺,小的以為,您就是找過去了也沒用,您真的去找了,別人還以為是您做的心虛了呢。”
“誰心虛了?我做了麼?你告訴我誰心虛了?”陳耿信把臉一沉,盯著面前重影的下人問道。
“是張家心虛了,不是老爺做的,老爺想做還用躲起來嗎?就是張家心虛了。”下人後悔自己剛才出的那一聲,此時極力地彌補著,或者是讓老爺忘了他在旁邊的事情。
陳耿信沒有對這個下人做出什麼別的事情,搖了搖腦袋“張家沒心虛,你不懂的,張家就在想著,這個事情是不是與我有關呢,我也不心虛,不去。不去找他們,萬一他們覺得我心虛了呢。”
‘呼~!’下人在旁邊吐出一口氣,也跟著安穩了。
“老爺,老爺,來人了,張家來人了,說有事情要與您說。”外面這時匆匆跑進來一個看門的人,在那裡緊張地說道。
“不見,誰都不見,什麼張家來人,哪個張家?姓張的多了,我怕他不成?……你說什麼張家?是張忠?”
陳耿信還處在朦朧當中,隨意地說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又追問了一句。
“是,就是他家的一個護衛,說有要事兒找老爺您,老爺,您是見還是不見?”下人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
陳耿信這時終於上清醒了一些“見,這個得見,把他找進來。不,請進來,不,我親自去迎一下,不,還是請進來吧。”
陳耿信在說這話的時候,內心一次次的掙扎改變著,最後終於是確定,把人請進來,而不是自己去迎,那樣會顯得心虛,哪怕他現在確實是心中沒底兒。
很快,那個護衛進來了,一見陳耿信的面,就露出了笑容,對著陳耿信說道:“我家老爺有些事情想讓陳家主一個人知道。”
“啊?一個人?下去,都下去,說來聽聽。”陳耿信把屋子中其他人的給趕了出去,單獨面對著護衛的時候才詢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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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寶和王鵑依舊是共乘一騎,身邊的護衛少了一個,剛才那個派去陳家莊子了。…;
兩個人到現在飯還沒吃呢,裝一些東西的揹包也沒帶來,大晚上趕路,現在也覺得疲憊了,這是他們平時睡覺的時間。
前面終於是出現了碼頭上的燈火,二人稍微加快了點速度。
等到了岸邊,早已有人守著船在這裡等待了,二人下馬換船,搖到對岸的時候。不等船停穩,就先後跳了過去。
“爹,孩兒回來了,爹,有沒有什麼東西吃,餓著呢。”張小寶見到了父親之後,就跑過去抓起桌案上的毛筆,在一張新紙上寫了起來,嘴裡還不忘了提一下他沒吃飯的事情。
張忠想象了好幾個見面時候應該會出現的情況,比如兒子一見到自己就說‘爹,沒事兒,簡單。’比如‘爹,出什麼事兒了?’比如‘爹,那事兒孩兒知道了。’比如……。
但絕對沒想到會是這樣,進門喊餓,還在那裡寫著什麼東西,兒子那筆字,還得練啊。
二牛沒想那麼多,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聽到小公子的話,向外跑去,卻被王鵑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