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地問道。
“沒受災,是家中無子,只有一個閨女,嫁人了,女婿是個讀書人,去年考上了,當個官,我們就出來了,哎~!”
老太太的話中讓人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說這個幹什麼?又不是上門女婿,當官的哪能沒有官威?”剛才一直都不出聲的老頭這回開口了。
“怎麼就不能說,他小的時候娘死的早,以前哪吃做點肉不給他家送去?他念書的錢哪來的?他那個整天知道喝酒耍錢的爹把家都敗壞成什麼樣了?又偷又摸的,被抓進去多少次?
就等他出息了能帶閨女過好日子,多生幾個娃子,過繼一個過來,他可好,進京考上了之後,直接就在這邊又找了一個女人回去,嫌棄我們這兒,又嫌棄我們那兒的,我們再不出來,估計就得把我們閨女一起攆出來,許他做就不許我說了?我……算了,都是命啊。”
老太太反駁著老頭。突然發覺聽她說話的是兩個半大的娃子,跟娃子又什麼可說的?
張小寶和王鵑這下明白了,原來兩個人的女婿當官了,就對他們不好了,應該是平時吃喝什麼的一般,又經常對他們發脾氣,兩個人又不是軟骨頭的那種,這才出來找事情做。
“去年中的科舉?進士科的狀元?我爹那樣,每年還要給王家送份禮呢,不看別的還得照顧我孃的心情,多大的官?”
張小寶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情,忿忿地說著。
老太太早就看出來兩個娃子不一般,身上沒穿綢緞的衣服,可那衣服的做工還是能知道的,加上兩個娃子說話時候的舉止,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娃子能有的。
於是問道:“你爹也當官了?跟孃家的人不好?我那女婿官還不小呢,縣令一個,也不怪他又找個人回家,人家有本事啊,不然一個明經科排中間的人怎麼能馬上當縣令?能對我那閨女好點就行了,你爹當什麼官?”
“哎~!這可真是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小寶,還是我爹和你爹好。”王鵑也不好多說什麼,嘆息一聲。
又對老太太說道:“小寶的爹是小官,整天都閒不下來,什麼事兒都要管,最後有了好處還讓給別人了,要是能去您那女婿一個地方當官就好了,幫您說說情,怎麼說也是同僚,應該給點面子才對。”…;
“好,好,小娃子有這份心就好,在別人手下當官可不容易啊,總要看別人的臉色,有了點政績也是別人的。”老太太也沒多想,摸摸王鵑的頭,還是那種慈祥的笑容。
“對呀,對呀,真不容易,每做一件事情都要先想想上面是什麼反應,有很多時候自己不敢出頭,讓別人幫忙關說,連給百姓做點好事兒,都得以上面的名義,還有別人的排擠,沒事就彈劾你。
稍微做點成績出來,就有無數雙的眼睛盯在你身上,各種手段那是層出不窮。沒辦法呀,既然想為百姓做點實事,那就必須挺住,好在給上頭的人好處多,上面的人幫忙壓一壓彈劾的摺子,這才能完整地回家。”
王鵑深以為然地附和道,她抱怨主要是因為她和小寶累壞了,一面要想法讓百姓的日子好過,一面又要從不可能的情況中賺到錢,還得隨時對付各種算計,戰術上的,戰略上的,策劃與組織全是他倆。
老太太覺得兩個娃子都非常懂事,看樣子家中的日子也過的不是那麼好,連娃子都明白其中的艱辛,何況是家大人呢。
想了想,用雞蛋和麵和在一起,專門攤了個雞蛋餅,塞到王鵑的手中,說什麼也不要錢,算是獎勵兩個小娃子的東西了。
“奶奶,您心腸真好,好人會有好報的。嗯,新的一年就是新的希望。”王鵑拿著雞蛋餅和張小寶離開的時候對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看著兩個娃子的身影,點點頭,對老頭說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