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瞥,宋玉風從此記住了那一雙眼。
詩意的,孤傲的。
任南野沒懂他的意思,拽過宋玉風手掌,貼著自己的側臉摩挲,貪婪地嗅著他腕骨上的沉香。
然後才突然想起什麼,追問道:「不對,你還沒回答我。」
宋玉風看了他一眼,親了下他的鼻尖,把吻移到他的眉眼。在這柔情似水的親吻裡說:「早告訴過你,在我這裡,你什麼樣都沒關係。」
任南野沒聽到肯定的那句話,不太滿意的抿了下唇。
「好啦,」宋玉風看得懂他每一個微表情,笑說:「我都三十多了,實在學不會小男生談戀愛的把戲,有些話說出來矯情,你心裡明白就行。」
任南野看著他,「是我想的那樣嗎?」
「是,」宋玉風說:「分毫不差。」
他還仰著臉,昏暗中,那雙眼睛裡的光亮堂,像一把雪做的彎刀,直戳宋玉風的心。
「不準這樣看我,」宋玉風抬掌蓋住他眼眸,暗啞地說:「我會想做壞事。」
宋玉風俯身咬任南野柔軟的耳垂,咬得他輕聲哼哼。
任南野聲音有點啞,像一把小鉤子,「天都快亮了,時間不夠。」
「不做。」
就在任南野以為宋玉風有進一步的舉動時,他只是在他眉心印下一個輕吻,哄道:「閉眼。」
手腳一起纏過來,宋玉風習慣了這麼抱他,近得像要嵌入他的靈。
宋玉風拍著任南野的後背,似誘似哄:「這幾天累著了,好好睡一覺。」
任南野側耳,貼著宋玉風的胸膛,靜謐的夜放大了心跳聲,任南野迷戀這個溫熱的跳動,像是他的巢。
宋玉風親吻他的發心,說睡吧。
評選會是臺裡的大事,宋玉風被各種瑣碎事宜纏得脫不開身,這幾天兩人各忙各的,也不能一起上班一起回家。
任南野結束宣傳片拍攝,跟範小西打了個招呼,說要先走。
「野哥,」範小西奇怪道:「你不等老大了?」
「我等他幹啥?」任南野瞥了眼獨立辦公室裡忙碌的身影,目光收回來,故意這樣說。
範小西嚼著口香糖,吐了個泡泡,他專心地往揹包裡裝充電器和零碎的小雜物,頭也不抬地說:「你倆最近不一直形影不離的麼,不知道還以為你倆搞物件呢。」
本來就在談戀愛。
任南野沒多說,拍了下範小西的後腦勺,丟下一句走了,人就溜沒影了。
他沒著急回家,而是攔下一輛計程車去往撫山莊園。
莊園徹底暫停營業,大門口還有保安站崗,任南野繞著山莊外圍轉了一圈,看到了一棵高聳入雲的百年榕樹。
爬樹這種事對任南野來說是小菜一碟,他手腳靈活,攀住分叉的枝幹,嗖嗖嗖往樹杈裡鑽。
縱身跳下,諾大的莊園在傍晚黃昏裡顯得有些陰森。
任南野貓著身子,沿著長滿青苔的牆壁走,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當時居住的房間。
小心謹慎的左右察看,這時的酒店大樓沒人值守,出現在新聞鏡頭裡的警察,隨著案件的塵埃落定已然撤走。
任南野試著推了推玻璃門,推不開,想是被反鎖了。
好在房間在三樓,不算高,每層樓外面安裝了空凋和排水管,任南野爬樹是好手,爬窗也不含糊,他踩著水管,哼哧哼哧地爬上了三樓。
屋子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任南野才從陽臺外翻進來,就嗅到了一股強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陰雲遮月,窗外遽然刮進陣風,白亮亮的牆壁上晃過了一道黑影。
房裡有人!
任南野警覺轉身,喝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