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轉頭便看到那張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臉,金大叢嘴裡的燒餅油條差點噎住喉嚨。
“任——任律師?您——您怎麼突然來了?!”金大叢用力把燒餅油條嚥進去,倉皇失措的表情宛如看到瘟神上門。
“金錢豹呢?”他咬牙切齒的問。
要不是任士熙穿著一身筆挺西裝,那陰沉的神情、鐵青的臉色,還真讓金大叢以為他是上門來討債的。
“金錢豹?”金大叢愣了好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任先生,我們這裡只養了一隻黑土狗,沒有養金錢豹。”金大叢躬著腰、縮著脖子,就怕一個不小心又得罪了這個大人物。
瞪著他的肥臉,任士熙壓抑的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問:“我是說金虔葆,她人呢?”
“金虔葆?”又愣了一會兒,金大叢的腦袋才轉過來。“喔,她呀上,任先生,她已經離職!”他討好似的忙不迭說道。
“離職?”他陰惻惻眯起眼。
“她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還是說話沒禮貌得罪了任先生?”金大叢小心翼翼的問。
“她——”任士熙窒了下。
她沒闖禍、也沒得罪他,只是嚴重打擊了他身為男人的尊嚴,最可惡的莫過於春風一度後,竟沒留下隻字片語就一走了之——
她到底把那一夜當作是什麼?偶爾為之的大膽放縱,還是長久壓抑後的徹底解放?
“任先生,真是抱歉得很,這丫頭個性不太好,但我保證,以後這號麻煩人物再也不會出現在您眼前,惹您心煩了!”金大叢搓著雙手安撫他。
端著殷勤的笑,金大叢自以為拍到財神爺馬屁,一不小心拍到了馬腿上卻不自知。
“把、她、找、出、來!”他像是壓抑到了極限,從牙縫裡一字一字的擠出話來。“無論天涯海角,你都要把她給我揪出來!”
“啊——”金大叢張大嘴愣住了。
愣了好久,金大叢依舊反應不過來,彷彿他講的是深奧難懂的外星語。
“聽到了沒有?”他一聲大吼,嚇醒了還在恍神中、狀況外的金大叢。
“是、是,我去找,我這就去翻她的人事資料。”龐大的身軀以前所未見的俐落速度,幾個箭步衝回了辦公室,翻出了當初她求職時填的個人資料。
資料上填的地址是高雄,跟她曾說過老家在南部不謀而合。
拿著金大叢提供的地址,任士熙立刻坐飛機趕到南部,但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這地址根本是胡扯的。頂著高雄幾乎快將人烤焦的豔陽,他站在空蕩蕩的荒郊,只看到一望無際的“夜總會”。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填表了假地址!恨恨將寫著地址的紙條丟到地上,任士熙發狂似的用力踩著,像是恨不得踩著她那張看似無辜,卻可恨到極點的臉龐。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給“玩”了!
歷經美好的一夜,當他清晨醒來,翻身找尋她馨香的柔軟身子,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房間更是收拾得乾乾淨淨,她宛如空氣般蒸發得無影無蹤,唯有床邊櫃上放了三張千元大鈔,證明她曾存在過的證據。
原來,那一夜對她而言只是一場交易、一樁買賣,她是買主,而他是賣家,一夜過後銀貨兩訖,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但這該死的女人,當真把那夜的美好視作是一場交易?
他告訴自己,除非找到她,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這輩子他絕不跟她善罷甘休!
此刻的他身上堆積著奔波一整天的疲憊與汗流浹背的狼狽,臉上的意氣風發被挫敗取代。
失魂落魄的走在荒僻小路上,明明只是事關男人的面子這麼件簡單的事,他卻像是被人偷走最重要的東西,一顆心始終浮動不定。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