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螺聞言點了點頭,朝奶孃崔氏抿嘴一笑,轉身又走了出去。
六八七 崔府
紅螺再次轉回時,洛娉妍已經換好出門的衣裳,將裝參的楠木盒子交給奶孃崔氏,洛娉妍對紅螺道:“姑姑就暫時別去了,府裡不能沒有人,讓雲袖彩英跟著我就好。”
紅螺本想說什麼,卻聽洛娉妍又道:“外面的大夫終究不太妥當,讓晨霜請了師傅隨後跟來,想必她與夕月姐妹一場,這時候也是想要過去的。”
紅螺聞言便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奶奶放心,家裡有我跟英兒蕾兒守著,不會出錯兒的,你將淺語也帶在身邊兒,凡事也方便些。”
洛娉妍想了想沒有拒絕,便帶著奶孃崔氏出了門,馬車早已準備妥當,雲袖跟彩英也已候在了垂花門前。一行兩輛馬車出了門,沒多久晨霜跟羅先生的馬車也跟了上來。
再次來到崔家小院兒,依舊是一半石頭,一半土坯的院牆,高大的榆樹,從院牆上伸出的枝頭顯得格外茂盛,在院牆外投下一片陰涼。
脫了漆的木門已經重新上了黑漆,原來的縫隙也不見了蹤影。門框上紅底黑字的對聯有些泛舊,門神卻嶄新不已,來不及細看,洛娉妍親自扶著羅先生,隨著奶孃崔氏有些急促的腳步,帶著雲袖彩英等人跨進了院門。
三間正房左右兩邊兒各以耳房連著兩間廂房,一色青磚黛瓦紅漆門窗的看上去整潔小巧。
西邊兒第一間廂房內,陣陣壓抑地呼聲兒,明確地告訴洛娉妍,這便是產房,夕月正在裡邊兒生死掙扎,可惜厚厚的棉簾卻將裡面的情形完全遮擋了起來。
不待燕子上前見禮,洛娉妍便疾步朝西廂房而去,卻被奶孃與羅先生齊齊攔了下來,羅先生沒好氣地道:“這是你能進去的?按說你就不該來!”說完皺眉掃了奶孃崔氏一眼,疾步掀了簾子走了進去。
奶孃很是尷尬地抿了抿嘴,急忙叫道:“燕子,快請大小姐進屋用茶。”說完才看向洛娉妍。
洛娉妍不以為意地笑道:“奶孃不必麻煩,且去瞧瞧夕月怎樣了?怎麼聽著聲音這麼……”洛娉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形容,只覺得夕月的聲音聽起來那樣悽慘,光聽著她額間便不覺浸出了汗水。
燕子此時已經來到洛娉妍身邊兒,推了推自己母親,朝洛娉妍屈膝一禮,含笑道:“小姐上次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一別竟是多年不見。這兩年多虧了小姐照應,還能有個地兒給小姐落腳。”說著燕子側身讓過,請洛娉妍往堂屋去。
洛娉妍望著還在晃動的棉簾子,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問道:“聽奶孃說請了大夫來瞧過,大夫怎麼說?”
正說著,淺語已經上前掀開正房竹篾編成的門簾,勸道:“奶奶還是先進屋吧,這外邊兒日頭這麼大。”
洛娉妍聞言無意識地順著聲音朝淺語看了過去,眼角卻落在了那撩起的門簾內,到了嘴邊兒的話一下子就噎在了嗓子眼……
燕子正要答話,卻見洛娉妍瞪圓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不由得一下子頓住了話頭,順著洛娉妍的目光看了過去。
淺語已經先一步看到屋內的人,灰布長衫,腰間繫著一條湛藍的腰帶,灰敗的頭髮,顎下留著短短的鬍鬚。
淺語一下子回頭朝燕子瞪圓了眼,剛要斥責燕子無禮,怎能將這麼個糟老頭與自家奶奶留在一間屋裡用茶?
那布衣老先生已經先一步走了出來,燕子也回過神來,急忙解釋道:“這位就是……”
話未說完,洛娉妍卻是上前兩步,在布衣老先生朝洛娉妍拱手前,屈膝一禮,滿是期待地問道:“敢問老先生可是姓羅?”
那老先生聞言臉色大變,神色再無先前的淡然,很是慌張而警惕地望著洛娉妍,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這位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