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威脅的東西兩路主將都出奇的憤怒,可內心再怎麼憤怒,他們也不敢把憤怒徑直襬在臺面上。
那樣傳回京中,傳進八皇子的耳朵裡,難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再說了,他們既然都已經出兵了,即便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畢竟,陛下不會要親兒子的命,卻不代表他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誰家中還沒有個妻兒老小了?
出來參軍,本意就是為了光宗耀祖,如今
事情已經不受他們的控制,被迫上了西楚的賊船,除了把西安城內所有知情人滅口,他們別無選擇。
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心狠。
一旦留下任何潛在的威脅,將來走漏了風聲,身敗名裂都算是輕的,重則要滅九族。
人都是自私的,他們亦不例外。
既然已經不能回頭,無論是為了自己的性命,還是為了家中親人與族人的性命,他們都只能跟著戚簡書的節奏走。
戚簡書顯然就是拿捏住了他們的軟肋和這種心理,才能百試百靈。
只要攻城的進度有任何懈怠,或是兩路兵馬有絲毫不配合之處,他就隨時“提醒”他們,以防他們頭腦不清醒,貽誤軍機。
東西兩邊城門本來是攻城力度較低於寒耀君所守的北門,但即便如此,不足一萬人的兵力對陣五萬人,依舊是壓力巨大。
如今有了戚簡書的“催促”,攻城力度大大增加,兩邊城門守城計程車兵們也感覺到了壓力劇增。
寒耀君很快就得知了訊息,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只是,連帶著還有一個雪上加霜的訊息
聽完彙報。
“什麼?”寒子鈺眉頭緊蹙。
容青竹反倒成了幾人中,最為淡定的,像是早就有所心理準備。
他清潤好聽的嗓音不疾不徐道,“藥材本就稀缺,經過這幾日的消耗,如今剩下能用的,十不存一。”
經過他這幾日在城中傷兵處的幫忙,初步做了個統計,各類藥材大概需要多少的計數。
長此以往,最可怕的不是城門被攻破,而是城中無一粒糧食,藥品全無。
飢餓無法得到飽腹,傷員無法得到救援。
無論是活生生餓死,還是疼死,那個場景都是人間慘劇。
“寒將軍,我們必須要想個對策,這麼下去絕不是辦法,不等其白帶援軍回來增援,傷兵就要活生生疼死,而其他人也要因糧食稀缺而餓死。”
這才是容青竹此次來找寒耀君的主要目的。
他不懂軍事上的事情,不懂排兵佈陣,可肉眼可見的難處,他自然也是看得到的。
“寒家在西北紮根甚深,雖然今年的收成也不太好,但以寒家的地位,還是有辦法能籌措到糧的對吧?”容青竹毫不掩飾他對對寒耀君以及寒家的期待。
顯然,西北不是京城,即便他父親貴為丞相,容家底蘊深厚,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寒家在西北的地位,就好比忠勇侯府在京城中的影響力。
即便多年以來一直低調,可他們的影響力絕不輸給陛下,甚至在百姓們的心中,寒家是比陛下還能讓他們安心的存在。
說句大逆不道的,容青竹從不在意龍椅上的陛下是誰,所以陛下對忠勇侯府忌憚也好,還是對寒家亦忌憚不已,於他而言,都無關。
他只在意自己在意的,陛下若是能力到位,讓百姓們能豐衣足食,他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陛下若昏庸無能,那他效忠與維護的,也並非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大周。
在這一點上,他相信自己的看法與其白相同,即便他們從不曾在這種問題上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