謐的姿態,凝滯在他腳下。
秦王政向它注目片刻,緩緩地彎下腰去,好像要拾取一些零落的記憶。他高大的身影慢慢對摺,金黃的蔽膝從血紅的裳間垂到地面,帶鉤上的玉璧在半空中晃動,腰間絲綢的褶皺繃緊了,顯出脊背的形狀,他朝那個人頭俯下身子,與此同時,聽見自己骨骼深處發出的微響。
那確實是燕丹的頭顱,秦王清晰地看到了,幾年未見,他的面貌發生了一些改變,但這絲毫不妨礙他認出他來。在深紅的地毯上,他仇人的頭顱半閉著眼,露出一線渾濁的深茶色瞳孔,死去的面龐上神情平靜又溫柔,那耳後的位置,暗褐的斑點如令人煩厭的汙跡,如同罪之花的惡果,盈盈地盛放。
從四面八方投來冰涼的蜜色燭光,如靜謐而隆重的詠歌,交錯地映照在這個孤獨的頭顱上,秦王猛然想起,燕丹曾在這個地方,在這天下威嚴最盛的大殿上,對他鞠躬長揖,行過質子對君王的禮,他的腰肢靈活地向前彎,藍色的長佩飄灑而下,時隔多年,海水一般幽深的衣袂的顏色已然不存。
他又回到了這裡。從他逃走的那天起,秦王就堅信他會回來,現在他確實回來了,燕國恐懼於秦國的攻勢,將他主動奉上了,即使只有一個頭顱。秦王政伸出雙手,將那頭顱珍重地、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好像一捧化為死灰的心的餘燼。死人的面板沒有彈性,是冰涼的、綿軟的、蒼白的,不懂得抗拒,也沒有辦法逃走,任由他灼熱的掌心貼住他鬢髮凌亂的臉側,真好,真好。
秦王政捧著這個頭顱,在眾目睽睽之下,全然無視了那些驚詫的目光,向金碧輝煌的丹樨之上,一步步地走,那種莊嚴肅穆的勁兒絲毫不亞於他登基踐位的那一天。當王真的很好,真的很好,他一面迎著堂上的燈火走去,一面想道,虛偽的成就感充斥了他的心。可以留住自己想要的,得到自己希望的,他得到了,確實得到了,無論它最後變成什麼模樣,是否已經扭曲腐敗,不似當初的美好。
他不管不顧地把失而復得的東西珍重地捧在兩個手心之中,一級級邁上鋪設鮮紅的地毯的階梯,走向自己的王位,腰側的長劍輕微地晃動,琉璃珠擊打著金色劍鞘。他獨自一人,走到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那張席子前,那註定無法與別人分享的坐席,壓著龍形白玉席鎮,露出不同材質的彩色邊緣,層層疊疊地鋪了五重,在燈火下如此耀目。秦王政將人頭拿在手裡,坐了下來。
“進攻燕國直到它滅亡為止。”他當著燕使的面,如此鄭重地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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