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像你這種心慈手軟的小姑娘,連做殺手都不配!”吳yīn天惡狠狠的兇光再次暴露在一對黑亮的眸子中,搭配上那張佈滿瘡痍的臉,活脫脫一個地獄的惡鬼。
“你!”沁兒憤怒地指向他,啞然失語,瞪了片刻,又緩緩垂下了手臂,“唉,你真是無可救藥。”
夜裡歡在石門後沒有聽到更多的訊息,就聞得聲聲逼近的腳步聲,他不敢再作耽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地面,剛剛隱好身形,眼見那名叫沁兒的少女跟了出來。
“咔!”暗門再次關閉,女子佇立在門口,手中的燈籠搖晃不定,完全不似去時的模樣。
“簡直不是人!”沁兒嘴裡嘟囔著,擎著燈籠的盈盈細碗不住地顫抖。
秋風襲來,她攏了攏衣衫,緩緩沿著甬道向前行去。夜裡歡又鬼使神差地跟在那少女後面,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現下當務之急,不是該去找尋飛鳥麼,怎會忽的擔心起這名陌生的女子來?”
………【第八章 貴人相助】………
() 一桶冰水兜頭而下,刺骨的寒冷扎入腦髓,沖刷著全身猙獰的鞭傷,被縛刑架上的飛鳥緊合著雙眼,竟是一動未動。
“死了?”一個持著血淋淋馬鞭的人,遲疑了一下,提起第二桶冰水又潑了下去。
瞬間,飛鳥垂下的頭揚了起來,那昏天黑地的痛在他醒來的剎那裹遍了全身,每一塊肌肉都抑制不住地痙攣,他淒厲地慘叫一聲,全身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只有一個“疼”字在腦中揮之不去。
耳膜躁動,昏黃的火光中,一個暗衛正對著他厲聲吼叫:“說,為什麼要盜取玄魂劍?”
飛鳥氣虛微微:“我已說過無數次,玄魂劍……只想拿來玩玩。”
他始終未供出楊樂天,緣是擔心盟主若是知道了楊樂天尚在人間的訊息,會不放過這個昔rì的魔頭,於是飛鳥就臨時編了個這麼荒謬的理由,怎料這幫人偏要尋根究底,rì夜不休地對他嚴刑逼供。
“你骨頭還挺硬啊!哼,看是我的鞭子硬,還是你的骨頭硬。”暗衛提著馬鞭在一口深黑的大缸中攪了攪,看那缸上凝著的一圈白sè結晶,多少也猜到那是陳年的鹽水。飛鳥注視著馬鞭的攪動,心裡一陣陣地抽搐,他已經遍體鱗傷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熬得過這鹽水。
眼睜睜看著馬鞭吸飽了鹽水,飛鳥認命地合了雙眼,心道:“恐怕今rì就要葬身於此了。呵……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居然讓我經歷了連番生離死別後,最終判給我這樣一個死法,一鞭一鞭地活活被抽死。”
飛鳥苦笑,既然身上流淌的每一滴血都是老天賜予的,那麼在臨死的時候,老天也要一滴一滴的將它沒收。
不容飛鳥多想,浸了鹽水的鞭子已然砸落下來,那暗衛心狠手辣,鞭子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飛鳥胸前最深的一道傷口上,鮮血卷著嫩肉瞬間噴濺出來。
“呃……”飛鳥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若不是被牢牢綁在刑架上,他一定會疼得躥起來,然而,那沙啞的叫聲還沒傳到舌尖,第二下鞭又兜風而落,僅僅是這兩鞭,他全身的肌肉就再次顫抖起來,內心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吶喊——夠了,夠了,停手!
第三鞭顯然沒有聽到那個聲音,居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同一處,一道細長的血溝深可見骨,鹽水在傷口中不停的叫囂,即使是揮鞭的間隙,深入骨髓的痛也從未有片刻放過他緊繃的神經。
十鞭過後,暗衛轉動了一下肩骨,目中兇狠的光再一次閃亮,“你說不說,盜取玄魂劍的目的何在?”
飛鳥脫力地垂著頭,蓬亂的髮絲遮住了半張滿是汙血的臉。藉著暗衛問話的空當,他正大口地倒著氣,此時的飛鳥哪裡還有力氣說話,模糊的意識中,他只是簡單的希望——能夠多有一些喘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