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為了解決這一困境,申時行獻策限制官員議論非職權範圍內的事務,這有效地壓制了對鄭貴妃的批評,得到了神宗的讚賞。
然而,關於皇儲的爭論並未因此平息。萬曆十八年(1590年),神宗承諾兩年後冊立皇儲,條件是群臣不再 聒噪。申時行隨即勸告群臣保持冷靜。但第二年,工部主事張有德再次上疏提及冊立儀式,激怒了神宗,導致冊立之事再次延後。此時,申時行正休假中,許國代行內閣事務,上疏提及冊立事宜,將申時行列為首位。申時行得知後,秘密 上 疏 辯解,強調自己與此事無關,並表示神宗已決定冊立之事,不應受外界干擾。這番言行被曝光後,群臣對申時行首鼠兩端的行為感到憤怒。
給事中黃大城與內閣中書黃正賓先後上疏,揭露申時行的兩面派行為,指責他表面贊同群臣意見,背後卻迎合皇帝,以求皇恩。結果,黃大城與黃正賓被罷官,但這並未平息朝中的不滿情緒。御史鄒德泳再度上疏,直言申時行的不忠行為。面對群臣的激憤,申時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最終選擇上疏辭官,請求歸鄉。神宗批准了他的請求,允許他乘坐驛站車馬返鄉。
六、壽終正寢
萬曆十九年(1591年)的八月,申時行結束了他在朝中的政治生涯,回到了養育他成長的故鄉長洲。彼時,他已經年屆五十七歲,一個在明朝的歲月裡已經算得上是中年的年齡。從京城的繁忙與權力的中心回到寧靜的故鄉,對於申時行而言,意味著另一種生活的開始。在長洲,他度過了整整二十三年的時光,這段時間裡,他遠離了朝堂的紛擾,享受著平靜的晚年生活,與家人相伴,或許也沉浸在對過往歲月的回憶與對未來的思考中。
申時行在家鄉的這些年,無疑是充實而安寧的。他利用自己的經驗和智慧,繼續在地方上發揮著影響力,指導著後輩,傳授著知識,也許還在文學創作上留下了更多的作品。他的晚年生活,是對一生辛勞的某種慰藉,也是對家族和社會的一種回饋。
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申時行迎來了他人生的第八十個春秋。這一年,神宗皇帝仍然記得這位曾經的內閣首輔,派遣使者前往申府,表達了對申時行的關懷和問候。這份來自皇帝的慰問,不僅是對申時行個人的尊重,也是對他一生貢獻的肯定。然而,當詔書抵達申府之時,申時行已經處於生命的最後階段。
面對皇帝的厚賜,申時行表現出了他一貫的謙遜與淡泊。他讓兒子申用懋歸還了皇帝賞賜的金幣,這不僅是對物質財富的淡然態度,也是對皇帝恩賜的一種禮敬。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申時行仍舊心繫國家大事,他口述了一份遺疏,向神宗提出了五項建議:“勤朝講、發章奏、罷征斂、慎封疆、起廢佚”。這些建議,體現了申時行對國家治理的深刻理解與殷切期望,即使在生命的盡頭,他仍不忘盡忠職守,為國家的興盛與民生的福祉發聲。
七月十九日(1614年8月23日),申時行在家中安然辭世,享年八十歲。他的離世,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也留下了一位政治家與文人的光輝遺產。神宗皇帝聞訊,下詔追贈申時行為太子太師,追封以極高的榮譽,諡號“文定”。這個諡號,不僅是對申時行個人品德與才華的褒獎,也是對他一生政績與文化貢獻的最終肯定。
六、結語
申時行的一生,是明朝文人從政的典範,他不僅在政治上有所作為,更在文學上留下了不朽的印記。他的詩文,如同其為人一般,不張揚而內斂,卻在平淡中見真章,彰顯出一種超越時代的文化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