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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他的手指撫著泛黃的紙頁,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已經過期了,我應該去換一本新的。”

姜可望覺得很神奇,倚著他肩膀:“為什麼你以前從來都不開?”

以前他只會說:“我開不了。”

他開不了。原來,不是因為不會。

“因為,是我開的車。”裴鬱這樣告訴她,她沒聽懂。

“什麼是你開的車?”她扭頭一問,才忽然想起什麼,領悟了過來。

“姐姐車禍去世,是我開的車。”

第36章 無期

是他。

鍾渺渺的雙親死於車禍。事故發生時,開車的人是裴鬱。

那天本該是個好日子,他們是要去離婚的。

鍾家夫婦結婚十幾年,從來沒有中斷過爭吵,婚外情、家庭暴力、分居……這是場搖搖欲墜的畸形婚姻,裴央卻囿於執念,遲遲不願意結束。

終於有一天,她簽了離婚協議,同意分手。裴鬱擔心姐姐,趕過來,陪他們一起去家事法庭。

裴央釋然地笑著,反倒安慰他:“不用擔心,你應該為我高興。我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從此以後,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裴鬱並不知道,那時的姐姐只是強顏歡笑,假裝自己看開了一切,實際上,她心中的癥結早已病入膏肓。

事故是在去的路上發生的。

一輛逆行的貨車失控衝過來,在裴鬱措手不及的時候,坐在副駕的裴央冷靜地奪過了方向盤,朝著他的方向打死。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果斷的事,坐在後排的丈夫與她一起當場死亡。

裴鬱不過是輕傷。

從此他開不了車。

“沒關係,我不怪你。”坐在醫院裡,鍾渺渺沒有哭,挽著裴鬱扎著繃帶的手,淡定得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她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身上:“我媽媽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天開心。那個男人,早該死了,他根本不配做爸爸,為什麼舅舅不是我的爸爸?”

她問:“你以後會照顧我嗎?”

香港是個讓人難過的地方。

裴鬱那時已經在北京有了事業,成為這孩子的監護人後,他在兩岸來回奔波,給予她足夠的陪伴。

鍾渺渺與普通的孩子卻不大相同,她陰鬱、早熟,裴鬱第一次發現她不對勁,是她在後院的草地上,用美工刀解剖了一隻兔子。

碧綠的草坪斑斑駁駁的血汙,家中的女傭嚇得尖叫。

“渺渺,為什麼這麼做?”裴鬱壓下心中的驚愕,儘量平和地問她。

鍾渺渺說:“它咬我。”

“兔子怎麼會咬人呢?”裴鬱很疑惑,她天真無邪的臉也讓人心生迷惘,好像對她來說,虐殺一隻兔子,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它不喜歡我。”她說。

“它只是只兔子,見到陌生人,當然會害怕,不是不喜歡你。你應該做的是耐心照顧它,對它好,它才會變得不害怕你。”裴鬱摸著她的頭,告訴她,“就算它不喜歡你,你也不應該那樣對它,傷害比自己弱小的動物,是種很殘忍的事。”

道理講了一堆,鍾渺渺似懂非懂。

他以為她不過是缺乏關愛,特意在家多留了幾天,才回北京。原以為這事會就此過去,沒過多久,她又把一隻麻雀的屍體放在琴箱裡,把她的大提琴老師嚇得當場暈厥。

“鍾渺渺,你這樣是不對的,會讓所有人都很困擾。”那段時間,裴鬱為了她焦頭爛額。

她乖巧地認錯:“知道了舅舅,我以後不這樣了。”而當裴鬱一走,她又屢屢故伎重演。

裴鬱請了心理醫生,對方做了長時間的心理干預以後,表示束手無策。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