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夏,待會兒下了飛機不管出現什麼狀況,都要保持冷靜。韓森先會送你回家。我只要你和寶寶好好的,其他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公司的事厲景行在上飛機之前就跟她說了,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這些事情,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樂觀。
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片刻才輕輕應了聲,“嗯。”頓了頓,補充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男人稍稍勾勾嘴角,“放心。”
飛機已經停穩,解開安全帶的咔噠聲此起彼伏。
“走吧。”厲景行解開安全帶,起身站到過道上然後朝顧雪夏伸出手。
顧雪夏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手放到他手上,被他牽了起來。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機艙。
顧雪夏挽著男人的手臂,兩人並肩走著。顧雪夏微微抬起頭,嘴角再一次出現了那久違的恰到好處的弧度。
剛進入候機大廳,一群穿制服的人迅速地圍了上來。面色不善,為首的人冷聲道:“厲先生,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男人不語,不露聲色地握了握顧雪夏的手。感覺他的力量,顧雪夏回握住他的手,臉色沉靜。
“少爺,少夫人。”韓森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微微有些喘,一看就是急急忙忙跑過來的。
厲景行看了韓森一眼,等到他點了點頭,才鬆開了顧雪夏的手。稍稍上前一步,十分配合地伸出雙手。
對面為首的男人似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配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掏出手銬。
顧雪夏全程沒說一句話,只是在那手銬銬上厲景行的手發出“咔噠”一聲輕響的時候,臉上微微一僵,不過在別人還沒來得及細看時就恢復了正常。
“厲先生,請。”
厲景行邁開腳的前一秒,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回家等我。”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那群人半圍著他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很快,一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候機大廳裡。
候機廳裡來來往往的人都好奇地朝這邊投來視線,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多彩。憐憫的,嘲笑的,譏諷的,冷漠的什麼樣的都有。
顧雪夏整理一下大衣,然後對韓森說了一句,
“走吧。”說完,率先邁開步子。
“好的,少夫人。”韓森跟著。
顧雪夏今天穿了一件軍綠色的雙排扣大衣,加上她本身就瘦,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已經有五多個月的身孕。白淨的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海藻般的長髮紮了起來,露出修長的脖子。
以一種不傲視也絕不卑微的姿態,目光平視前方不急不緩地從那些各種各樣的視線裡走過。
黑色的及踝皮靴踩在米黃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在向所有人斬釘截鐵地宣告,他們,不需要同情,也不在意嘲諷。
諸多的視線安靜地跟著那抹軍綠色的身影,直到它消失在候機廳的大門。
沒有人注意到在候機廳二樓的貴賓休息室裡,站著一個暖金色頭髮的男人,居高臨下著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嘴角向一側稍稍牽起,似笑非笑。
上了車,顧雪夏問韓森那幾個受傷的工人怎麼樣了。
“有兩個人傷得比較嚴重,但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其他的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顧雪夏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若有所思。
剛剛還在氣候宜人的紐西蘭,而現在卻已經身處在寒冷的B市。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拽了出來,然後猛地扔進了雪堆一樣,冷得一個哆嗦。雖然有些茫然,甚至微微氣惱,但是整個人卻一下從那種安逸的混沌裡一下清醒了過來。
看著車窗上自己喝出的白氣,斂了斂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