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不見了,厲景行。”
厲景行將茶杯放回茶几上,“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我今天來是來接雪夏的,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我妻子。”單刀直入,重重地咬了咬“照顧”二字。如若不是他,那麼多人,怎麼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找到雪夏。
聞言,楚莫白故意忽略到他言語中的不悅。臉上的笑意不減,卻多了一絲嘲諷,“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我照顧的是顧雪夏,所以你還沒資格跟我道謝。不過她早就不在我這兒了,你要是找到她,記得把她帶過來親口跟我道謝。畢竟你也知道,照顧一個瘋子是很花精力的。”
一個“瘋子”讓厲景行驀然沉了臉,冷聲道:“楚莫白,如果我沒有完全的把握,你覺得我會找上門來嗎?”言下之意是並不相信楚莫白說雪夏已經不在這裡的事。
見他不信,楚莫白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隨便你。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顧雪夏要是知道你還活著會是什麼反應。你說她會不會恨你?裝神弄鬼地逼得她去跳海。提醒你一句,像顧雪夏那麼惜命的人,恨你也是人之常情,到時候你千萬別太難過。”好心安慰。
跳海?心,猛地一抽。表面上卻努力剋制著,神情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而楚莫白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不管厲景行的反應,繼續道:“這麼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因為你顧雪夏怎麼會去跳海,如果她沒去跳海我就不會遇到她。哦,對了,要不要我跟你說顧雪夏是怎麼瘋的?”有些興致勃勃,像是在分享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
“……”
“多虧了你大哥,也不知道他跟顧雪夏說了什麼,她竟然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嘖嘖嘖,當時流了一地的血,血腥的場面我見得多了去了,卻第一次知道人原來有這麼多血可以流。要是早知道你還活著,我應該拍張照片下來送給你當紀念的。”煞是認真道。
“……”骨節分明的指漸漸收攏,緊握成拳。
“我一直覺得顧雪夏是個很有趣的女人,以前就叫她跟我走了,但她非要跟著你。誰知等到你終於死了之後,她又瘋了。再好的人瘋了就沒什麼意思了,況且她又不是我的誰,我本來想把她扔在醫院的,但是看在她為我畫了一幅畫的面子上,我才勉強收留了她。不得不說顧雪夏的畫的確畫得挺好的,不過那副畫在她手上,不然現在就可以讓你看看了。你以前肯定沒見過,那可是用水晶在自己身上一筆一劃刻出來的。”似是感嘆。
阿誠擔心地看了看自家老大,卻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麼變化。但是阿誠卻看不到那雙深邃的眼底早已經是一片驚濤駭浪。
“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她那隻手早就廢了。我覺得她也挺可憐的,還給她建了玫瑰溫室,就在院子裡你要不要去看看?啊,我還送給她一隻貓,但是沒幾天那隻貓就死了,顧雪夏當時就抱著死貓睡覺。我看依著顧雪夏的性子,別說是隻貓了,就算是你的屍體,她也敢抱著睡覺,你說對吧。”長眉一挑,看向厲景行。
“夠了!”厲景行噌然起身,沉聲喝到。
楚莫白臉上的笑意一下收斂起,幽藍的眸子也變得深沉,“怎麼?這就受不了?再差,她至少還在我身邊。但是幾個月前,她一個人跑出去之後,我就再沒找到她。你說現在她會在哪兒呢?一個瘋子,什麼都不記得了,又長得不錯,街上的乞丐流浪漢那麼多,說不定到時候你還能撿個現成的老子噹噹。”
阿誠感覺一陣風過,一回頭,卻發現厲景行已經揪住坐在沙發裡的楚莫白的衣領一把將他拎了起來,然後猛地一拳揮了過去。
“嘭。”一聲悶響。
“爺!”老吳震驚,兩步上前。
阿誠也不由怔住。
楚莫白笑著將嘴角的血擦去,而後突然起身,也不遺餘力地回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