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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現在想來,應該是瞞著北京的家人,偷偷來看她的。

是的,北京的家人,才是家人。他在那邊生了個兒子,又拖了幾年,就跟她母親離了婚,從此就是別人的爸爸。母親很傻,幫他瞞著她,讓她矇在鼓裡,沒心沒肺地愛著父親,仍然以為自己是個被愛的孩子。

收到錄取通知郵件的那天,姜可望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兒,她收拾了行李,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怎麼都不願意陪她去姜建國那裡過暑假。

直到在機場的出站口被姜建國接到時,她都處於一種快樂得找不到北的狀態。接下來,快樂變成了噩夢,她去了他的家,沒有驚喜,只有驚嚇,一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子來開了門,個子高她一頭,羞澀地叫她姐姐。

好溫順的男孩子,是個很懂禮貌的孩子,一看就是蜜罐裡泡大的,姜建國教他,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很多時間。

一想到是這樣,姜可望就對他十分厭惡。

“他活該啊。”姜可望又說了一遍,語氣比剛才還要惡狠狠。

裴鬱攬過她時,還能感受到她身上發著抖,他的手指握在她的胳膊上,稍微用了點力,好讓她靜一靜:“我明白了。”

她從來沒在裴鬱面前表現過這樣的一面,即使剛在一起,裴鬱偶爾嫌她頑劣的時候,也會質疑:“你這樣,家人不管嗎?”

她每次都是嘻嘻哈哈地矇混過去。

一直嚮往著山頂,爬上來才發現,這山頂沒有了。可是,怎樣去恨一座山頂呢?她荒廢學業,自甘墮落,不知道是在懲罰誰。

遇到裴鬱,才把她從泥潭裡拖了出來。

車過街角,在路口轉彎,姜可望的重心漸漸傾斜,裴鬱順勢把她往懷裡帶了帶,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上,她側了頭,對上他的目光。

“送我去米拉那兒。”

他仔細盯著她的每一個表情:“你剛才也是在騙我?”

姜可望那句話,有些討巧,她說如果幫了,就真的分手。

可是又不代表著,不幫就可以不分手。

她現在很想抵賴掉,可是,面對著裴鬱這雙明鏡似的眼睛,她只有閃躲:“我只是明天要早起,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

“以後是以後的事。”他又怎麼會就這樣被打發,搖個頭,就否了她的念想,“你明天要去哪裡,我來安排。”

最終還是跟著他回了家。

天快要亮了,所有的人都在睡覺,房子裡很黑,他走在前面,一盞一盞開了燈。

姜可望進浴室洗澡,發現自己的東西都還在,什麼都沒有動,他就是篤定她還會回來。

好像沒有他,她就不行。

她把妝卸乾淨,花灑噴出的熱水蒸得浴室霧濛濛的一片,她在玻璃門上擦出一塊明亮的地方,那霧氣很快又覆蓋上去,像是下著大雪。

姜可望出了浴室,裴鬱剛上樓。

“吃點東西。”他手裡端著盞燕窩,看起來,是剛在下面煮的,燉燕窩不是件煩瑣的事情。只是,幹燕盞要提前幾個小時才能泡發。

他去找她之前,就讓人準備好了。

她走過去接過,就坐在沙發前捧著吃,他過來坐在身邊。

淡淡的蛋腥味在舌尖抿開,她吃得很慢,沒幾口就放下勺子,整個擱在茶几上。他也不說她什麼,捧過她的臉,手指擦拭了嘴角的殘餘,問她:“明天幾點?”

問錯了,是今天才對。

“五點起床。”姜可望說。

她要去拍攝雜誌封面,還要接受一個小小的採訪,近來時尚圈向她頻頻示好。

她只顧著回答他的話,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嘴唇,那是個又溼潤又柔軟的地方。

他扳著她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