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條清澈的小溪。當其他人赤著腳踩在溪流裡,或抓魚、或玩水、或嬉戲,而他卻靜靜在在一旁看著清澈的溪水,流過滑潤的石頭。那石頭如玉,溪流如鏡,偶有魚過,也如同鏡中琥珀一般。這種類似旁觀的感情才是將自己融入的感情,是一種最為深刻的感情,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情。雖然淡如水,卻能急人於千里之外。小人之交甘若酪的感情,卻是樹倒猢猻散的悲情。
或許自己就是那靜靜地溪水,平靜的從奶奶的面前淌過。那愛寫滿在蒼老的眼神中;那愛瀰漫在清新的空氣裡。
在第一時間回到了老家,回到了奶奶的身邊。他知道奶奶此刻最想見到的是什麼,最需要的是什麼。所以劉青青也第一次踏入了沈家的大門,見到二十年來從未謀面的未來公公婆婆。
一大家子人聚集在醫院,靜靜的守候著奶奶。在安靜的病房走廊,安靜倒是個很合適的行為。大家沒有爭吵,也沒有淚水;沒有激動,也沒有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看看你,你在想什麼,你又是不是在想我在想什麼。或許擔心只佔據了一半的心態,還有一半的心態就是算計。算計自己,算計別人,算計自己的兄弟,算計自己的妯娌,算計自己的叔嫂,算計自己的弟妹,甚至是算計自己的子侄。
當爺爺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給這個大家族留下什麼太多的遺產。但是卻留下了一大棟房子,和將近三十畝的土地。在這種城鄉結合的地方,說年前毫不起眼的土地在這幾年成了一大筆的財富。整個城市在這幾年裡飛速的擴張,城鄉結合的地方竟然從過去的農村變成了如今的金窩。
只要是地,在現在很快就會變成一大筆的財富。所以這二十年前誰都不願意接手的爛攤子,竟然成了五兄弟眼中的金鳳凰。當年誰都不想留下,現在誰都想分得屬於自己的一份。
所以奶奶是否能醒過來很重要。長子,也就是沈楚迅的大伯,很是急切的關係這個問題。當然沈楚迅的老爸沈文傑更為關心,因為沈楚迅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沈家唯一的孫子。其他四個孫女這二十多年就是在奶奶那重男輕女鄙夷的眼光中長大的。至於其他的三個叔伯,或許埋藏在心中的想法和沈楚迅的那幾個嬸嬸差不了太多。
而沈楚迅的想法簡單的多,十六個小時火車的顛簸也讓他只擔心一件事情:奶奶還能否聽到他的叫聲,他還能否聽到奶奶的呼喚。他希望奶奶能看到這個出現在面前的孫媳婦。或許這份感情已經超越了其他人五十多年的母子情,或者三十年的婆媳情。因為沈楚迅只是一個簡單的工程師,劉青青也不過是個單純的商務員。或許也因為他們還是一對沒有經歷過生活困苦的小兩口,還不知道人心七竅。或許在他們心中生活的基礎是感情,而不是經濟,除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其他都是次要的事情。
這是一種很簡單的生活方式,很單純的情感行為,很純潔的少年思想,很天真的天性。或許生活中真的不需要那麼複雜的事情,那麼多疑的猜忌,那麼頭破血流的鬥爭。“少無適俗運,性本愛丘山”的純真性格;“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心情。
就在一片的安靜中,沈楚迅的心突然間的冷下來。他看到長輩們的眼神,姐姐們的眼神,閃爍著各自的暗淡,內心的世界在眼神中一覽無餘。
一直在安靜中等待,直到主治醫生走出來,如同電視中表現的一樣。一大群人圍上去噓長問短,然後主治醫生把口罩扯下,說了句:“幸好送來得早,搶救及時,病人已經沒什麼危險。只是還在昏迷中,但已大礙,醒來後住院觀察幾天再說。”
所有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長長的吐出了胸中的濁氣,放下這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沈楚迅自然也沒那麼的擔心,兒時點滴的記憶或多或少的出現在了腦海裡。
“我們先回去吧!”他輕輕地對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