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東北還是冬天。

但你要真從節氣上來講，也算是開春了，只不過，屋子外面依舊很冷，風一點兒也不比深冬時候差勁。

“閨女，在家好好待著，我去弄點兒好吃的。”

“唉，爹，你也小心點兒。”

“放心吧，咱爺們啥事兒都沒有，以前打仗那會兒，啥沒見過呀。”

“爹，你千萬小心。”

老楊三番兩次的叮囑家裡的閨女，這也沒辦法，他那閨女長的俊，十里八村的後生們都惦記著。

大冷天的，老楊穿著一身棉襖，雖然上面補丁不少，但也沒有露出棉花來，所以，不能說是破棉襖，光是這一點，就比許多人強了。

但還是有些冷，這鬼天氣要是有一頂狗皮帽子就好了，只可惜，那玩意不便宜。

一般如老楊這樣的人物，都是戴個氈帽，或者塞棉花的帽子，而今天，他這帽子都沒了，也不知道弄哪兒去了。

沒關係，這種天氣還不至於讓他不敢出門。

老楊是個很有稜角的漢子，他看上去有五十多歲，臉上有許多的褶子，很瘦。

可能就是因為很瘦的緣故，所以，這臉上才有這麼多的褶子，但這個瘦，卻也讓人看出來，他是個硬朗的漢子。

只不過，老楊萬萬沒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

“啊！”

一記悶棍，老楊倒在了化了一半雪堆裡。

“老早就看這老傢伙不順眼了。”

“他那閨女可不錯。”

“先別想那麼多，先賣了這個傢伙再說！”

“對！”

……

等老楊再一醒來，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黑暗的所在，但他知道，自己身邊都是人，還能聽到古怪的聲音。

“我說，這是哪兒呀？我怎麼聽著有咣噹咣噹的聲音。”

其實，老楊不說話，許多人也都看著他，只是這地方黑的可以，亮光不是沒有，但也太少了，這讓眾人的目光便的有些詭異。

還好，有個人回答了老楊的疑惑，只是這人藏在了這群人當中。

“我說這位兄弟，你貴姓啊？”

“免貴姓楊，還未請教？”

“我姓陳，你就叫我老陳得了……”

“老陳？我聽聲音怎麼有些熟呀？”

“是嗎？我聽你的聲音，也好像在哪兒聽過。”

“來來，咱們倆照個面？”

那人好像非常熟悉這黑暗，他分開人群來到了老楊的面前，老楊沒動，他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對頭，他注意的是這幫人，他們就彷彿一個個屍體一樣，完全沒有生機的感覺。

但是，那人來到了老楊的面前，恰好有一道光從某個縫隙衝進來，照在了他們兩人的臉上。

“果然是你！”

“楊連長！老陳向你敬禮！”

“哈哈哈……都老陳了，還敬禮個什麼呀！”

原來兩個人認識，而且，以前還是軍中上下級的關係。

二人這一相見，忍不住的就抱在了一起。

直到這時，其他人才有了些反應，他們看到這一幕，彷彿也受到了觸動，但依舊沒說什麼。

兩個老傢伙分開，他們的臉上都已經有了皺紋，互相對視，眼神中好似有火氣升騰。

老楊接著說，“別叫什麼連長了，當年軍閥大戰，我是當了逃兵的。”

“那個時候能跑掉才對！連長，以後大家就聽你的！”老陳說完，又一指這許多人。

“他們……”老楊有些犯糊塗了。

老陳指著他們，臉上有些發紅，聲音也有些不對勁，說道：“這些弟兄都是打小鬼子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