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歲始習琴,十歲起便經常幫助鄴城寺院中的高僧們整理禪曲曲譜,故而對這一類的音樂比較熟知。”曹植想了一下,淡笑著答了她一句,又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夫人又是從何時開始習琴的?”
“我五歲學琴,至今也有了快到二十年——別看我保持著現在這副模樣,我可是已經二十三歲了!”洛水想到自己完全不相匹配的年紀和容貌,不由得啞然失笑。
“還有,你剛才彈的那首曲子很是好聽,能否再彈一遍,容我細細品味?”沉默了一下,曹植忽然抬眼看向她,目光中帶上了一絲請求。
“當然可以,這首曲名為《瀟湘水雲》,是我娘教我彈的。”洛水的語氣微微一頓,順手將綠綺拿起,手指一動,樂音流瀉而出,時而如金戈聲聲,時而又仿若能見江南那三月的桃花,天邊悠悠的浮雲——
一曲終了,洛水微微閤眼,沉浸於曲中的意境無法自拔。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首曲表現的是正義之士對故國佳景的讚歎與眷戀,還有,對敵軍的堅定不屈,可是如此?”許久,曹植的聲音才打斷了此刻的寧靜。
洛水張開眼來,雙目微斂地看了他一會兒,含笑點頭:“子建果真是懂樂之人,竟將此曲指意說得分毫不差!”
“那是你彈得好!”曹植笑了一笑,倒也不想多說什麼,忽然,他的神色微微一變,似乎是有些複雜起來:“那——能不能請問一下,你,究竟想不想嫁給我二哥?難道,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嗎?要知道……”
洛水沉默一下,苦笑:“子建,你說我能願意嗎?一個險些殺了我的人,要我如何承認他為自己的丈夫!”
“我明白了——這是父親和二哥要我問的,我和他們說,你只有在看見我的時候才會稍微平靜一些。”曹植靜默片刻,眼中似乎是閃過一點不知名的情緒:“我明白你的苦衷,可是二哥這次的態度卻是極為強硬——說起來倒也奇怪,雖說我和父親都明白他究竟是怎樣的人,但他如此明顯的表露出自己的隱藏一面,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曹植思慮片刻,緩聲說道:“所以——可以說,你是第一個讓他如此失態的人。”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我很榮幸?”洛水諷刺地笑了一笑:“我倒是寧可他維持原狀,不然若是他沒有殺死劉夫人,我也就不用對他牴觸得這樣厲害。”
“哎,我知道了——這麼說的話,你就是說什麼都不會嫁了,對嗎?”曹植苦笑一聲,臉上的表情彷彿有點懊惱,有點敬服——
“——是!我知道這樣會讓你為難,實在對不起!”洛水咬咬牙,還是說出口來:“還有,如果可能的話,請幫我轉告你的父親和哥哥,即便是他們用盡手段綁我成親,我今後也不會幫他們一絲一毫,所以——他們原先的那個想法,還是儘早放棄為好。”
“啊——對了,關於這個,父親倒是提過一次,”曹植聽見洛水的話,忽然輕輕說道:“父親說,你可以不幫他們,只要你在曹府之內安分守己,不要鬧出什麼大的風波就可以。”
“原來是變相囚禁啊——”洛水嗤笑一聲,有些諷刺地搖了搖頭:“這麼說的話,你是——來勸我嫁給你哥哥的?”
“我——”曹植的臉色有些尷尬起來,清秀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慍色:“我還不是被父親和二哥逼得太過,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問問看,你以為我真願意說這些不討好的話嗎?”
洛水微怔,看著這個儒雅如仙的少年首次失態,一時間倒也想不出話來責怪。
“算了,你就直接告訴曹司空和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