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攬過仇丁媚的身子,用單臂勾勒住,令她的臉貼在胸前,以圖給予安慰。
程傑這次卻沒有反對,在穴虛內來回走動,聽到金夕的話語,他也是陷入迷茫,百年來的相處,時常目睹仇丁媚的痛苦,左思右想之下最終停在金夕身邊,沉聲說道:
“金夕,我們能否出去尚不可知,如此耗下去必定兩敗俱傷,無一保全,不如……不如就要姚珧的魂氣釋放出來吧。”
金夕與仇丁媚同時一震!
“不可!”金夕知道一旦姚珧的魂氣脫離仇丁媚,那便是徹底死亡。
仇丁媚聽到金夕堅定的口氣,忽地推開金夕站起身,指著自己說道:“這是我的身體,憑什麼你說不可就不可?”
金夕眯眼瞧向仇丁媚,依舊堅忍不拔:“不可!”
仇丁媚的眼睛立即放出怒意,緊緊瞪著金夕問道:“倘若有一天我二人只能存活一個,你要留下誰?”
止寐丹已經消耗殆盡,若無法控制二人的意念之爭,終有一日強盛的意念一方就會佔據身體,要麼姚珧消失,要麼仇丁媚不復存在,姚珧成為仇丁媚身體的主宰。
“姚……珧!”金夕咬牙堅持。
“金夕!”程傑驚慌失措,連忙衝到近前,發現金夕面色鐵青,只好小聲說道,“你就不能哄騙一時嗎?”
“不能!”金夕不是程傑。
程傑倒退出局。
“你……”仇丁媚怒不可遏,剛要發動真氣,卻又是搖搖晃晃起來,許久方才停穩腳步,可是臉部已經扭曲,大喊淋漓,急促喘息,“我現在就罷黜姚珧!”
“你敢,你若驅除我必殺你!”金夕狂吼一聲。
僵持!
仇丁媚痴呆盯著金夕半晌,究竟是不敢行動,再一次落下眼淚……
程傑只好再次跑上前來圓場,用手暗暗拉一下金夕的衣角,對金夕萬般無奈的樣子說道:“不如這樣,仇丁媚身負姚珧,功不可沒,而且此時的天下皆已認為你是她的夫君,既然不準驅離姚珧,那你就答應娶仇丁媚為妻,這樣的話便是兩全其美,如何抉擇自當你來定斷。”
“滾!”金夕當頭棒喝。
程傑再次無形中推波助瀾。
仇丁媚徹底失去方寸,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緩緩抬手手臂,幽幽說道:
“金夕,相處百年我竟不如亡魂,萬萬沒料到你如此狠心,我這就廢除姚珧,要殺便殺,隨你心就是!”
說著,眼神堅定,手臂輕抬!
金夕猛地見仇丁媚神態堅決,雙目含屈,一刻間將生死置之度外。
“等等!”
他嘶啞喝道,喊罷,身體向前傾斜,右臂直戳身下,右膝一軟單腿跪將下去……
仇丁媚不斷搖頭,瞧著金夕冷厲的樣子憤憤言道:“你……你寧可跪求也不肯道一聲誑語,我……著實煎熬不下去了……”
剛剛說完,身體轟然頹靡癱倒昏厥過去。
也許是在償還父親的孽債,也許是在遷就著金夕,也許是出自本意,總之她苦苦堅持掙扎了百餘年,沒有將姚珧的魂魄驅出體外,可是隨著修為衝逆,止寐丹的消失,意念之搏終於將她擊潰。
金夕忙將她抱起。
程傑探視過去,發現仇丁媚是急火攻心所致,撇撇嘴小聲道:
“真話也會害死人的!”
三人再度陷入無奈,仇丁媚再也無法參入道八宮陣中恢復修行,只能呆呆瞧著金夕與程傑佈陣修煉。
金夕知道,如果長此以往,仇丁媚的修為將不斷下降,一旦低於姚珧太多,極有可能在瞬間反被姚珧的意念佔領,畢竟姚珧不具備完整的心態。
幾天後,程傑還是被仇丁媚可憐兮兮的模樣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