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戎族首領斬掉竹簡,將安天下之人變為滅三國之人。
一定是奉常窺破天象,絕無災害出現。
無奈皇帝與諸侯各國均認為難星出現,奉常才出此下策,暗中保護孕女。
那兵士風一般奔跑而去,他當然瞧見了金夕飛入而護嬰兒。
東海國出現騷亂,無數待產孕婦怕引來變故,急尋藥坊,吞下護胎之藥,拖延過今日生兒,有的甚至撲入街巷,在家人的圍護下當眾生產。
緊接著,洛陽趕來的千餘兵士湧進東海國,奉漢皇與奉常之旨守在孕產民戶內,一旦生出男嬰立即帶往洛陽,由奉常大人甄別善惡。
東海國,處處哀哭,不亞於前沿的兵亂。
金夕無力控制局面,尋到一處僻靜林地,凝神打坐下去,將意念撲入四方尊,試圖讓四方尊感應真正的未嬰,一旦有變立即趕往。
一日無音。
儘管如此,有人將“未嬰”視作未時生出的嬰兒,還是有幾名午後出聲的男童遭到各國趕來的殺手以及東海王的手下殺害。
金夕怒髮衝冠!
若是東海官兵齊力守護,定然不會引發災事,可是這些人反倒加入殘害嬰兒隊伍之中,幾度想奔入郯宮,殺死混賬東海王,還是隱忍下來。
晚間,尹虎撒潑一般絕不獨自待在客棧。
金夕只好帶著他四處奔走,極盡聽力感念著嬰兒的啼哭之音。
他知道這只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不過能夠守住一個便是一個。
“快,快!”不遠處的長道上,一架車輦奔出來,外面氣喘吁吁奔跑著兩個侍女,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不斷催促著車伕。
“白兒,”轎鑾內傳出一位夫人低微的呻吟,“快些,我快支撐不住了!”
“車伕,再快些!”叫白兒的侍女喊道。
“夫人再堅持一會兒,”另一名侍女不斷擦拭著額頭,“馬上就回到府上了。”
“青兒,快來!”
顛簸之中,裡面的夫人發出淒厲的呼聲,看樣子已經無法再堅持。
侍女青兒生出幾個趔趄鑽入車輦內,裡面呻吟聲更巨。
“要生了!”
尹虎一把扯住金夕,另一隻手顫巍巍指向轎輦,用凡界感受到的氣息提示來自真界的修客,見金夕似懂非懂,又是用力扯動一把,緊緊閉嘴呈現最深的酒窩。
“生什麼,”金夕冷眼相對,“關我……”
剛說完,他意識到那女子生不出別的,只能是嬰兒!
如此晚夜,呼聲響徹,可正是四方殺子之人,剛要走過去探查,從林中突然竄飛出十餘人。
“不管是男是女,殺!”
黑影中道出陰森恐怖的喝令,不知他們來自何處,可是他們有唯一的目的:殺未嬰。
車外的白兒雪白的臉頰更加雪白,發現不測出聲急喊:“你們敢?這是……”
只有嘶出五個字的時間,車外白花花的刀劍已經從空中洩下。
刃風瑟瑟,閃動白芒!
那道氣力足可以破石,何況是布輦中的婦孺。
“哇……”
與此同時,一定是由於外界的突變賦予孕婦驚恐和力量,一聲啼哭從車輦中傳出,那是嬰兒剛剛誕生的聲音。
那麼清澈,那麼響亮,自然不知此刻身外已經臨近致命的刀劍。
冬風威凜,木葉輕飄,四周雖有悲慼和吶喊,在清明的嬰兒啼哭聲中,顯得像是啞寂無聲,尋乳之音,長哭弱弱。
夜有微光,來自長空白月,映照著不知來自何方殺手騰身半空搖曳的黑影。
“哼!”
金夕鄙夷瞧去,刺客無一融通之輩,那刀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