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無比感動。
他故意在外面溜達一番,直到銀兒睡去方才回屋。
瞧著潔白的面頰,清純而聰慧的樣子,不由得羨慕崔神慶起來。
暗道:此女是我搶來,憑此也可多借你一些時日吧。
次日他早早便上朝,開始戶部從事,他有著比崔神慶更加充沛的精力,可以是無邊無際,再有崔神慶的卓識精銳,一切得心應手。
下朝之際,他故意弄些事務遲些離開。
然後輕易地避過眾人抵達太極宮,確認李治未在之後,尋到侍女秋楓,在她的引領下步入昭儀殿。
“崔巡官?”武媚的臉色果然好轉許多。
金夕不便多言,徑直取出那個包裹。
“這是金夕與陳碩貞離開前轉交給家父,囑咐一定要交給昭儀,”他瞧著武媚神色有變,彷彿瞧見靜光的影子,忙將眼神移向別處,“崔某望昭儀好生對待自己,同時要倍加心,臣告辭。”
“等一下!”
武媚喊道,她眼下毫無理由再質疑崔氏父子,從桌下取出一張紙,上面寫著日月空三字:
“金夕也曾過此三字,不知巡官有何見解?”
金夕凝望著字樣,他當然知道其中寓意,可是萬一出怕是她承受不住,況且卜筮老人曾經囑咐要她自行領悟,佯作思忖片刻答出第三層意思:
“拙見之意,日為晝,月為夜,兩者同在必是一場空,無論昭儀站在哪一方,絕不可被另一方傷害。”
罷,他離去。
武媚呆呆坐在那裡,凝視著那三個字。
漸漸地,她雙目中呈出堅強的神色,抖開包裹,又是染淚率先從其中取出那本大雲經,喃喃自語:
“如今,都已離去,可是,金夕,你到底能去哪?你們,最終還是將經書送來。”
她虔誠而謹慎地開啟大雲經,剛剛閱讀幾句,猛地合上書頁,驚得顫抖而立,雙手不停瑟動著無法自控,在經書扉頁上滑動不停。
“文佳,文佳,淨光,淨光……”
大雲經開篇直書:淨光,乃天女,由女性燈佛文佳處領略佛經,後投胎人間成為帝王,其後才是詳事敘。
文佳,正是姐姐稱帝之名;而淨光,正是與金夕初見之事撥出的名字。
只是金夕口中的是靜光,她不知字別。
如是,姐姐之所以稱帝名為文佳,一定在提示什麼,因為兩人自出太乙山便永不得再見,她不敢想象,按住經書伏下頭去淚如泉湧,再一次捂住頭部,呈出劇烈頭痛的樣子。
隨後武媚吩咐紫燕,到藏書閣取來關於真界之的書籍,開始研探金夕的來路。
但是,她一直不敢再讀大雲經。
無論是誰,只要是女子想稱帝,除了手中的經書,任何教義都不準,那麼,遲早會被天下拋棄。
她再翻看那本書冊,是貞兒的筆跡,記載著離開感業寺的日程,令她倍感意外的是,裡面書寫的卻是直奔睦州尋找部下,完全沒有奔入太乙山的一切。
“為什麼?”
武媚也琢磨不透,彷彿在貞兒的記憶中已經沒有太乙山。
最為難當屬金夕。
連續幾日以事務繁雜為由遲遲不歸,而後又幾日索性留宿戶部,搪塞著銀兒。
他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遲早都會暴露,可是不知周圍是勢力何時再發難,也不知道如何發難,如此等下去,實屬煎熬。
稍稍凝思,崔神慶所修才思便與他意念相合,幾乎可以相抵冰婉兒。
欲除掉枷鎖,必先造出枷鎖!
當晚,他趁著李治尚未臨駕太極宮,再次來到昭儀殿。
也許是早有吩咐,兩位宮女立即行動起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