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生變故之後,她就明白這個道理。
她能做的只有忍,無盡的忍,忍到不能忍還要忍。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陸薄年輕描淡寫道,“在這等我。”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來,只聽陸薄年涼薄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要敢跑,試試看!”
“不跑,你安心的去吧——”夏暖嘴角揚起笑容,在看到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很快收回。
以她的秉性,不跑才怪!
陸薄年聽到她的話,嘴角抽了抽,並未多說,直接離開。
走到門外,陸薄年還在想,這麼多年,他剋制著,隱忍著,逼著自己不要去想她,可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在他還沒去找她的時候,她就被命運送到他面前。
地獄從來都不屬於一個人的。
所以,夏暖你逃不掉的,既然不能重返陽光,那就跟著他一起下地獄吧!
看著陸薄年離開,夏暖渾身所有的刺頓時卸了下來,臉色蒼白的猶如鬼魅。
感覺臉頰上有什麼東西落下來,她伸手一摸,才發現原來是她的眼淚。
看著眼淚,夏暖有些自嘲,如果眼淚有用的話,還要隱忍做什麼?!
這些年,她嚐盡了人生百態,同時也明白,眼淚根本無濟於事,她甚至幫不了你任何忙,並且還讓你變得脆弱,所以她儘量不讓自己掉眼淚,可是卻在見了陸薄年的時候,忍不住了——
深吸一口氣,夏暖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一身狼狽的回到家裡,夏暖擔心吵醒他們,所以並沒有開燈,她輕車熟路的回到房間,換掉自己的衣服,然後去洗手間洗澡。
這個逼仄的空間,是她與兒子凌小寶還有凌天媽媽楊詩怡的臨時落腳點。
這幾年裡,她搬了很多次家,不管搬到哪裡,她總會被人認出是貪汙犯的女兒,為了兒子的健康成長,她只有不停的搬家,不停的換工作,才能討些平靜的日子。
從浴室裡出來,夏暖看到面前突然出現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她不由的一楞,蹲下身,小聲的說:“你怎麼還沒睡啊?”
凌小寶忽閃著大眼睛,在夜色中特別的亮:“媽媽,我在等你。”
一句簡單的話,卻擊中夏暖心臟最深處,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回家的時候有人在等你。
由於這些年不停的搬家,凌小寶幾乎沒有經歷過正規的學前教育,還讓他跟著自己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夏暖鼻子一酸,放下手中的東西,伸手攬過兒子,哽咽著聲音說:“下次不要等媽媽了,記得早點睡,知道嗎?”
凌小寶敏銳的發覺夏暖不對勁,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像一個小大人似的問:“媽媽,你心情不好?”
夏暖搖頭,“不早了,你快點去睡覺,記得不要吵醒奶奶。”
凌小寶懂事的點頭,低聲的說:“媽媽,對門的陽陽過生日,給我送了生日蛋糕,我給你留了一塊兒,在廚房,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看著兒子的背影,夏暖忍不住落下眼淚,因為顛沛的生活,造就凌小寶要比同齡人懂事許多,無論有什麼吃的好玩的,他總會第一時間想到她。
她在他這麼大的時候,是生活在金字塔頂層的人,太過無憂無慮,才不知道生存居然那麼難,現在想想,覺得對凌小寶的虧欠實在太多。
如果沒有那些事兒,凌小寶應該像王子一般,有一個快樂的童年。
可是這些全被血淋漓的現實給毀了!
她捂著嘴唇,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是抖動的肩膀,卻出賣了她的心。
凌小寶把檯燈開啟,端著蛋糕走出來,放在夏暖面前:“媽媽,快吃吧,很甜呢。”
夏暖狠狠的抿了下唇,在凌小寶的注視下,她拿叉子叉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