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肉”。房律不但手掌粗糙,指節也寬大,一看就是勞動人民的手。衛祝輕輕撥開他額前的髮絲,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心裡嘆息:這雙手如果是彈琴畫畫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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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衛祝想著想著就嘆出聲。
“怎麼了?”房律停下活計抬頭看他。
衛祝說:“看你這雙手,一定從小就做很多事吧?”
房律露齒一笑,頗有幾分自豪:“那是,我從八九歲上餵豬放驢,十來歲就能跟大人一同下地幹活,頂個壯勞力呢。不是我說,家裡的地裡的活計沒有什麼我做不來的。”
衛祝聽的一陣心疼,脫口說:“那你父母呢?”
房律眉頭微微一蹙,抿著唇想了一想,搖了搖頭。
衛祝鼻子一酸,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貼在他背上抱著他腰說:“原來你也是孤兒……”
房律安慰他:“那也沒什麼,我自己能養活自己。”
衛祝怔了一下,心想:我們都是孤兒,為什麼他能養活自己,我就要餓死了?往深裡想去,房律是用雙手創造出生活必須品,自給自足;而自己的工作是跟人打交道,只有讓別人滿意,自己才能拿到酬勞,否則做多少努力都是白費。想到這裡他不禁豁然開朗:難怪在兩個世界生活都很忙碌,但是在原來的世界只有疲憊,在這裡卻很愜意,因為這個世界的勞動和收穫的關係很明確啊。想起兩頭眼看著長膘的豬,衛祝也露出笑容。
房律見他一會難過,一會又不知想什麼去了,便不問他,自顧埋頭幹活。過了一會,聽到他趴在自己背上笑,熱烘烘的,就問他:“樂什麼呢?”
衛祝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起身說:“沒什麼,我該餵豬了。”
接連幾個晴天,各家收的麥子差不多都曬乾了,開始要磨麵粉。房律種的地少,很快就磨好了,各家就來輪流借驢用,磨一袋麥子,交一斤白麵,十斤草。這樣房律也不用出去放驢了,專心在家做活,陪著衛祝閒話。
新麥子除了磨麵粉蒸饅頭、烙餅,還可以熬粥,或者炒熟了再磨成炒麵,家家戶戶都洋溢著香噴噴的味道,害的衛祝老流口水,直說:“吃了二十多年饅頭都沒有這麼香的。”
房律取笑他像個小豬一樣,什麼都吃起來沒夠。
衛祝說:“你哪知道,我們那的饅頭看起來慘白慘白,一點香味都沒有。親眼看到磨好的麵粉我才知道,哪有那麼白的啊,都不知道里面摻了什麼。”
房律遇到這種聽不明白的話,就只是笑。
不過這裡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天氣炎熱,麵餅饅頭什麼的放幾天就有味,而且沒有微波爐,只能頓頓上鍋蒸,弄的粘糊糊的,口感大減。
衛祝吃了幾頓沒胃口了,房律就給他做麵條吃。
衛祝一聽來了精神,很多年就只能吃到拉麵和機器軋的麵條了,手擀麵什麼味都不知道,而且他也好奇到底是怎麼擀出來的麵條。
房律讓他去弄點菜,自己和麵。
熱天基本不燒灶間的大鍋,否則炕上就沒法睡了。房律在院子裡打個棚子做臨時廚房,衛祝就在那忙活。
現去菜園裡摘下來新鮮豆角、黃瓜什麼的,洗淨了切成丁,拿滷肉跟蔬菜一起加醬翻炒,看火候差不多了,添水,改小火收湯。
回到屋裡,看房律正在用個有一米長的擀麵杖擀個麵糰。衛祝趴在一邊看,只見房律熟練的把麵糰擀開,越擀越大,然後撒上許多幹麵粉,把它捲到擀麵杖上繼續擀,直到麵糰變成了直徑跟擀麵杖差不多大的圓餅,再倒著放下來,邊放邊前後擺動,疊成一層層的。放完之後,房律問:“你喜歡吃寬一點的,還是窄一點的?”
“嗯……”衛祝想了想:“窄的吧,有滋味。”
房律快速把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