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青麥低頭喝著茶,卓聞人越發肯定了他的猜想,“放心,你儘管住在本元帥這裡。就算你丈夫是官場中人,就算你丈夫尋了來,本元帥當著你的面將你丈夫打個滿地找牙,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他,然後還要將馬糞都塞到他的嘴裡,問他這好的娘子為什麼要糟蹋,為什麼想著要人殺了她?”
終於抬起頭,顧青麥似哭似笑的看著卓聞人,卻見卓聞人有些彆扭的將眼睛挪開。又聽他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人生很陰暗?”
這位噪舌的兵馬大元帥和四師傅真的好像,似又回到了原來在師門渡過的最開心的那段時光。“不啊,很好,很好,好得很像我的……我的一個故人。”
卓聞人的眼又明亮起來,有了異彩,“你是說,我們一見如故?”
顧青麥笑著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難怪本元帥也有這種感覺。好了,一如皇宮中你救本元帥時本元帥說的,只要你救了本元帥就是本元帥的生死兄弟了。我們結拜兄弟吧。”
兄弟?她是他的大嫂啊?以後怎麼算?“卓元帥還沒有賜名字呢。”顧青麥找著理由推辭。
“既然我們一見如故,你又說我很像你的一位故人,莫若本元帥替你取名‘懷故,如何?喂喂喂,你別又哭啊……好好好,懷故不好聽、不好聽,不叫懷故、不叫懷故。好好好,暫時不結拜了、不結拜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你能不能多叫我幾聲……我……我的……”
“喂,姑娘,你怎麼了?怎麼了?血,血啊,卓叔、卓嬸,快、快來人,快去請郎中。”
081回揣測
風吹過,淡淡的,飄來花的清香,她知道,這是她最熟悉的藏波羅花,那六月開放的紅紅花朵遍佈吉隆山坡。風吹過,成片的藏波羅花似千條萬條紅絲帶絛蕩在綠綠的草原。每每這個時候,四師傅會牽著她的手,帶著她瘋跑在吉隆草原,並且用藏波羅花編成美麗的花環戴在她的頭上。一時間,整坐草原和山坡都潤朗起來。
“懷故,瞧瞧,四師傅編的花環美不美?想不想要?想要的話就說一句懷故願意和四師傅生同衾、死同穴的話哦。”
那時的四師傅十一、二歲,在她的眼中卻是無所不能。她唯四師傅馬首是瞻。
“懷故!四師傅告訴你,不要盯著四師傅以外的男子看,更不能好奇的盯著看。四師傅不允許我的懷故移情別戀。”
那時的四師傅十四、五歲,皎如玉樹臨風,色若春曉之花,面目略帶邪氣,眼中盛著諸多似笑非笑。最奇的是,他的額頭居然長出一顆狀若滴水的胭脂痣,只是這胭脂痣時有時無、若隱若現。
“懷故,來,四師傅告訴你,如果有人長得雌雄莫辨並若春梅綻雪似秋菊披霜,還有著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更有著笑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同時還具有無事獻殷勤的體貼入微,那麼這個人就是妖孽。”
“妖孽?”
“我的懷故就是妖孽啊。”
“那懷故要是碰到妖孽怎麼辦?”
“要麼防,要麼躲,要麼忍,要麼讓,韜光養晦方是根本。”
那時的四師傅十七、八歲,眉目間的邪氣更盛,一笑之下讓人恍不開眼睛,似一道強光刺了過來,她伸手摸向四師傅的額頭,“四師傅,你的胭脂痣終於長成了呢?”
四師傅的眼中有興奮、有無奈、有不捨、更多是透露出一股子堅強,“懷故,四師傅一定會完成絕殺谷中的修行,與我的懷故團圓。”
團圓,團圓,再度團圓,男子額頭的胭脂痣血光萬丈,眼中是冷冷的寒,唇似千年的玄鐵般泛著烏青的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顧青麥拼命的伸著手,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