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桌子,要把檔案挪開給他個位子坐。但是突然要把這些檔案轉到哪裡,不至於和其它東西攪混,她一時找不到方向。
溫世軒見她為難,本想和她說自己不用坐了,站著也行,可是這女人固執,非要給他騰個座位。他想著她這樣抱著座小山轉來轉去會手痠的,替她拿了主意,眼見沙發扶手上還有個空位子,先拿了塊紙板放在底下做墊子,然後接過她那座小山,放上去後再整理幾下,不會兒,整座小山整齊穩當。
周玉看著他粗糙的手做著這些靈巧的動作,好像仙女在施魔法,不可思議。回想到他家裡乾淨到纖塵不染,她抽了下嘴角:這男人在這方面有絕對的本事,能讓所有女人都自愧不如。
溫世軒忙完,拍拍手坐了下來。這時,周玉已經迴歸到辦公桌後辦公的狀態,戴著眼鏡,仔細閱讀他拿來的律師函。上面標註的律師所和負責律師,是她聽說過但並不是很熟悉,這足以說明許玉娥聘請的律師所,至少在律師界裡聲名很小。
在這個行業裡做久了,周玉知道,不是所有的小律師小律師所,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往往,螞蟻能咬死一頭大象。尤其是對方覺得這場官司有助於打響自己的名氣時,願意賭一把的機率更大。律師界不是都乾乾淨淨的,因為律師都是人,律師也要過活,需要錢。為此她儼然可以揣測,許玉娥,不一定已經是對委託律師說了些什麼內幕。包括蔓蔓是陸司令女兒的事,都很有可能變成對方有利的殺手鐧。
如此推斷來,避免上庭打官司,私下能和解最好。但是,這樣對方會因此提出苛刻的條件。
見周玉這副默然的狀態,儼然比之前他來找她說的那件合同案子嚴峻的多,溫世軒心裡忐忑,問:“周律師,你看?”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句,溫先生,你覺得你對你的小女兒的監護權,有必要如此執著嗎?”周玉其實明知道答案,還是想從溫世軒口裡再得到一次確認。
溫世軒愣了下後,點頭:“當然。她是我女兒。”
“並不是所有大人都喜歡孩子。我這麼說,或許有點殘酷,但事實如此。因為兒女不聽教育讓父母絕望的人不是不存在的,而因此斷絕父女關係的,也大有人在。社會上對此不是不能理解和接受。”
“可她終究再錯,都是我女兒,與我血脈相連。我沒有理由放棄她,只要她活著。”
聽到他的固執,周玉提提眼鏡,不急不緩地拷問他:“你認為你有本事管束她不讓她誤入歧途,而不是繼續縱容她讓她走上不歸之路?”
溫世軒兩隻手擱在褲子上,好像個坐在課堂裡的小學生面對老師的詢問,然後很快原形畢露,老臉羞愧:“我,我會盡最大努力做好身為父親的教育工作。”
“你即使有決心,卻也沒有這個能力。”周玉幫他指出結論。
“但是——”溫世軒急得磕磕巴巴,“如果我讓她到她母親那,那就是徹底學壞了。”
“她本來就是壞了的。我不信她媽還能鬥得過她。”
周玉這兩句話,比他更瞭解溫媛。溫世軒登時啞口無言。
“當然,我這樣說,並不是說讓你把監護權就此給了對方。因為,他們既然想搶監護權,必定不是衝著監護權來。而是具有監護權和撫養孩子一方的人,總是能從另一方手裡判得更多的撫養費。按照這個推論如果沒有錯的話,你前妻是衝著你的錢來的。接下來,他們必定是會以更多各種各樣無法理解的名頭,借你女兒的名義來向你要錢。”
溫世軒愁起了眉頭:“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事想一勞永逸的方法,只有一個,你的錢,能正正當當處置掉。他們知道了從你這裡沒有什麼可以獲得的,自然知難而退。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對不對?”周玉扶起眼鏡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