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兒子,究竟給她招了什麼孽。
抬起的那雙眼,更是充滿恨意地看著彭芳。
彭芳的腦子裡是在想,閃過一幕幕,包括那次,她為了保護蔓蔓被蔣母推下樓梯。她以前總是想不明白,當女兒何苦為難女人呢,像蔣母這種,八成是另類,只是蔓蔓運氣不好。大多數的女人,應該是像她姨媽那樣,懷著慈悲寬懷的心腸,善於理解她人幫助她人,不會一昧自我主義。等現在事情都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兀然明白到,的確,以前,她算是溫室裡的花朵,或許不算很有錢,可家人對她太好,使得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幻想。
這個世界不是說你想什麼就是什麼的。蔓蔓的話再度烙在她心裡頭。
她明白了,都明白了……
“我死過一次,阿姨。”
陳母一怔。
“阿姨沒有經歷過,不知道我那種感受。”
“是什麼感受?”陳母依舊眉頭緊皺,卻也開始注意地聽她說話。
“一度對這個世界產生了質疑。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嗎?”
陳母心頭再一嚇:莫非外界的傳言是真的,真是有人要害死她,她才出了意外?
“阿姨,我想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好不好,只在她一念之差。所以,阿姨,你不要再跪了。你再跪,只能讓人討厭你。包括陳教官。如果你真要分開我和陳教官,你可以用更好的一些手段。當然,只要你這些手段,不被我和陳教官看穿。”
陳母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我,我這——”
突然間,門口傳來門鈴,小東子第一個從房間裡跑出來,去開門。門開啟後,看到的是陳孝義和陳父前後走了進來。
跪在地上的陳母在一刻的猶豫後,選擇了仍跪在地上,想看自己兒子和老公怎麼做:看見沒有,她現在可是被趙家人逼著下跪?
陳孝義在看到母親依舊不肯起來的剎那,無言地摘下了軍帽。
陳父直接走到了老伴面前,輕輕地說了一句:剛這裡面你和他們說的話,我和孝義都在門口聽到了。
陳母老臉又是一陣慘痛的催白,怨恨地看著趙家人的方向:是他們打電話讓你們在門口聽的?
“你真是多心了。你出來時,我和孝義就覺得你不對勁,在你後面跟著過來了。”陳父為解釋這些本來都根本無需解釋的東西,都感到有點不耐煩了。
“那你們不進來幫我說話,就讓我在這裡跪?!”陳母衝老公和兒子狂怒。
“是你自己不可理喻。在這裡跪著做什麼呢?”陳父哀嘆一聲,“你可不可以留一點做長輩的面子?還是你將來,無論是選了誰做兒媳,只要人家不合你意,你都要這樣跪?”
“我,我,我哪有,我這只是——”陳母支吾地抗辯著。
“媽,你不要說了。”陳孝義轉過身來,一向的石頭眸子紅了眼眶看著母親,“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為人好,不是要強加給人自己的意願。媽你自己是革命戰士,你難道不懂自由更可貴這個道理嗎?”
兒子兩句話,是把她最深層的面目給揭了,是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私心。陳母這會兒真是愣住了,雙腿放軟之下,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陳父在她旁邊,拍著她肩頭,撫慰著:“相信我們兒子很難嗎?”
“我,我只是想為他好,我——”陳母左右看著,看著頂上一雙雙眼睛,裡面對她並沒有她想象中帶著討厭或是怨恨,只是一雙看明白的眼神,她無話可說了,耷拉下雙手。
陳父看妻子應該是想通了,而其實,他自己,也是想了不短的時間才想通的。所以他不怨妻子一時糊塗。扶著老伴起來時,他向趙文生商量:“趙大夫,我認為呢,明人不做暗事。他們兩人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