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自己怎麼辦。和蔣父怎麼吵嘴都好,畢竟人活著。老伴現在隨時可能先走了的,她這顆心可都懸了起來。小兒子說的對,一切先都要等老公平平安安出來了再說。
一家人,就此安靜了下來。
手術室門口一片死寂似的寂寞,反而讓所有人心頭更是緊張。
坐在老公身邊,蔓蔓能看到老公的手悄然地攥了起來,另一邊是蔣梅長長的呼吸聲,抬頭見著紅色的手術燈,甚是刺目。
手伸過去,覆蓋在老公的拳頭,驀地,虎鉗似的五指反過來把她反抓住,緊緊地交叉。另一隻手伸來是將她的小臉拍一拍,一抹笑盪漾在深幽的眼底:“沒事兒。”
是真沒事兒。
昨晚上,他和老父親是都談好了。
別看他吊兒郎當,臨危受命是軍人的本色。
再說,只要她陪著。
輕柔地扶著她的頭,靠到自己肩上。
一個簡單的親密的偎依的動作,卻是立馬引起了家裡其他人的注意。
蔣梅笑而不語,甚有點無奈地要拋白眼。
蔣母看著分外妒忌:想當年,她老公也這般疼惜她。如今,都變了個樣。人老珠黃,兒媳篡位,都讓她格外地對蔓蔓感冒。
蔣飛和金美辰的臉是通通地一沉。
金美辰刺眼的目光看向蔣飛。
蔣飛裝模作樣坐了下來,想學弟弟把老婆輕輕摟到懷裡,可發現怎麼學都學不像。
沒有感情的動作,怎能裝得出來呢?
一個粗糙點的動作,扯到金美辰的頭髮,金美辰一個吃痛,再看看自己老公那凸起的啤酒肚,蔣衍與其截然不同的體格,一個提早發福的男人和一個婚後依然保持良好身材的男人,金美辰兩隻眼充滿了紅血絲。
是無限委屈,自己當年怎會看走眼呢?
早知道這男人身材會變形,她不會想嫁的。
可事到如今自己的窘境,都輪不到她能後悔了。
靠在牆上的蔣梅,望到對面大哥大嫂頭上頂著片烏氣沉沉,眉頭一皺:這樣的婚姻,比離婚還糟糕。
一家人各式各樣的心境,伴隨手術時間的推移,起伏變化。
等了大概有兩個鐘頭,蔣飛第一個按捺不住了:“是什麼醫生?可靠嗎?”
見老大又要找麻煩,如今的蔣梅可不依了,不讓弟弟受欺負,道:“你沒有看清楚嗎?這裡是阜外!阜外,全國最有名的心血管中心。”
老二是在醫院工作,是專業,蔣母和蔣飛都反駁不能,悻悻地又收住了聲。
蔓蔓在心裡吐口氣:幸好公公什麼事都先想好了,知道家裡人刁蠻,跑到阜外求助,不然有的繼續鬧。
等著,等著,金美辰彆扭地扭了扭腰,對老公說:“蔣飛,坐著這個板凳我腰累,怕累著孩子。”
蔣飛一聽,立馬對其他人說:“我送她先回去吧。這個手術時間太長了,她現在懷著孩子,不適合在這裡久等。”
這算什麼話?
蔣梅瞪直了眼。
蔣衍一樣英眉蹙了蹙,然而,眉角一揚:說實話,這種女人在這裡等他爸,他爸還不要呢。
“媽——”蔣飛向蔣母求助。
心裡惶惶的蔣母,真擔心大兒媳鬧起來沒完沒了,偏偏這大兒媳是有孕的,動不了手,只好擺手:“去吧,快去快回。”
金美辰得了蔣母的特別恩准起了身,一手遞給老公蔣飛讓扶著,一雙眼,是不屑地射到了蔓蔓那頭:有你老公疼能怎麼樣?你都生不出來。能有我這至尊的福利嗎?
對這種人的挑釁,蔓蔓才懶得睬。
哼。
金美辰一副等著的眼神,讓老公扶著自己走出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