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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娘和石氏俱是一笑。
石氏嗔道:“就你嘴碴子利害,小心明找個厲害婆婆,看你跟我厲害。”
鄉下人倒也不講究什麼,石氏這麼一說,青玉在屋裡翻了翻白眼,也不覺得臉紅。
陳大娘在一旁看著石氏洗手,道:“你這倆孩子,性子倒是不一樣,老大爽快,這二妞可就有點悶了。”
石氏洗了一遍手,把水潑了又重新在水缸裡舀了水,再洗一遍,道:“還不是隨他爹了?鋸了嘴的悶葫蘆,有時候一天都不說一句話,什麼事都裝心裡,我怎麼問她也不說。這一天忙到晚,我哪有閒心整天猜她的心思。”
陳大娘便勸:“孩子還小呢,大了就好了。”
石氏回來,陳大娘也不提要柴禾的事了,兩個說著說著就說到種麥子上頭,陳大娘也就不跟石氏虛頭巴腦的,直接道:“我昨天看了,闔村就咱們兩家還沒種麥子了,所以過來問問,你們是想什麼時候種?要不我說咱倆家打夥計得了。”
一提到種麥子,石氏心裡比誰都著急,可是滿地都是活計,她著急也多長不出四隻手來,沈四海又一如既往的磨蹭,她幹上火也無濟於事。
提到陳家,她卻是知道的,雖說父子倆能幫襯,可是她家地多,別瞧著玉米收回來了,可滿山的豆子還沒收呢。要是跟他們打夥計,不只是合著種麥子那麼簡單,還得幫著他們把豆子和高粱弄回來。
說實話石氏不願意。
要是就她自己,她寧可什麼活都自己幹,一來自己乾的活自己順心,二來不用算計誰家的活多誰家的活少,誰吃虧又誰佔便宜。
但是,沈四海也忒慢了些。
石氏並不熱切,嘩啦嘩啦的把水潑了,拿了晾在堂屋的毛巾擦手,這才道:“成,嫂子都這麼說我,我就跟他爹商量商量。”
還要商量?陳大娘就有點尷尬,不過她一想,石氏平時挺能咋乎,可其實這個家,還是沈四海拿大主意,他說了算的,就是商量也一準能成。
別的莊稼地裡長著就長著了,可是麥子得儘早種了,這是有時限的,因此痛快的道:“行,我可就等你準話了啊?”
石氏把陳大娘送出去,回頭就抱柴禾燒火做飯。青璧從裡屋出來,蹲在灶邊,看著灶膛裡的火,道:“娘,你教我做飯吧。”
石氏低頭瞅她一眼,笑道:“你還這麼小呢,學做飯幹嗎?”站直了也勉強夠著鍋臺,人小心倒是大。
青璧只比青玉小一歲,可是個子卻差了一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她的時候正趕上饑荒,總之她生下來就比青玉小。
青璧抿抿唇,道:“那我也要學。”
石氏不知道她又跟哪犯軸呢,便道:“行,你愛學我就教你……”
吃飯的時候,石氏就把陳大娘的話說了一遍,沈四海一直悶著頭吃飯,青玉便道:“這不挺好嗎?兩家打夥計,活幹的還快些?”
石氏瞪她一眼道:“小孩子家家,你知道什麼?吃你的飯。”
青玉做了個鬼臉:“去,娘就會拿這話打岔。我知道娘在想什麼,還不是嫌陳大娘家活計太多,打了夥計您要吃虧嗎?”
被說中心事,石氏不由的臉上有點掛不住,瞪青玉一眼道:“你這孩子,不會幹活倒挺會說嘴,啥你都知道了?”
青玉笑嘻嘻的道:“被我猜對了吧?其實娘你就想吧,這天底下的事沒有十成十都是對咱們有利的,我八叔為什麼不願意跟咱們打夥計?您要是也不跟陳大娘他們合夥,那不就跟我八叔想一塊去了嗎?”
石氏忍不住撲嗤笑出來,用筷子點著青玉的碗道:“吃你的飯吧,就你話多。”
沈四海這時也放了碗道:“青玉這孩子說的在理,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