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留下來。”
“為什麼?”
“因為他不但規矩有禮,而且偶爾會說些真心話。”班察巴那道:“只有真誠的人,才能把我們留住。”
他問小方:“但是呂三為什麼要把我們留住在這裡呢?是因為他深怕我們再追蹤下去?還是因為他已經在這裡佈下了埋伏?”
河濱的確有很多人,有的在生火,有的在燒水,有的在打雜,炒菜的人更多,因為每一樣家常菜都是由一個特別會炒這樣菜的人炒出來的。
班察巴那環顧左右:“殺人如麻的武林高手並不一定會生火打雜燒水,也不一定會炒爛糊的菜肉絲,可是會生火打雜燒水炒肉絲的人,也未必就不是殺人如麻的武林高手。”他問小方:“你說對不對?”
小方不能說不對。
班察巴那看看一個正在用火鉗夾炭的青衣禿頂中年壯漢。
“這個人也許就是位武林高手。他手裡的火鉗子說不定就是種極厲害霸道的外門兵器。”他說:“替我用蔥泥烤肉的那個人,平時經常烤的說不定是人肉。”
小方也不能說不可能。
“這些人說不定隨時都可能對我們發動攻擊,說不定隨時都能將我們切成肉絲,烤成烤肉。”班察巴那又問小方:“你說對不對?”
小方怎麼能說不對?
班察巴那忽然又笑了笑:“可是他們也未必一定會這麼做的,這地方也許根本不是個陷餅,那三口棺材也許早已遠去,根本不怕我們去追,所以我才更奇怪。”
“奇怪什麼?”
“奇怪呂三為什麼要派這麼樣一位規規矩矩恭恭敬敬而且還會說真話的人來把我們留在這裡。”班察巴那道:“所以我一直都想問問他。”
“你認為他知道?”
“也許他也不知道,”班察巴那說:“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說。”
無論誰都相信,呂三的屬下,絕對都是守口如瓶的人。
小方也相信。
“所以我只有殺了他。”班察巴那嘆了口氣:“不管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他不會說,我就不能不殺他。”
他轉過頭盯著呂恭:“呂三要你來的時候,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
呂恭居然承認:“三爺確實想到了這一點。”
“那他為什麼還要派你來?”班察巴那也有點驚奇:“你為什麼還肯來葉
“三爺要我來,我就來。”呂恭說:“三爺要我去死,我就去死。”
班察巴那舉杯:“我佩服他。”他舉杯一飲而盡:“無論誰能夠讓別人為他去死,我都佩服。”
呂恭卻笑了笑。
他平時本來常常笑不出來的,這種時候他反而能笑出來了。
“可是三爺算準我不會死的。”
“哦?”班察巴那好像更奇怪了:“他真的能算準你不會死?”
“真的!”
“他憑什麼如此有把握?”
“因為三爺算準,像兩位這樣的大英雄大豪傑,一定不會殺我這樣一個小人。”呂恭說:“而且兩位就算殺了我也沒有用。”
“你活著對我們又有什麼用?”
“也許沒有用。”呂恭說:“也許還有一點。”
“哪一點?”
呂恭忽然閉上了嘴,連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他活著也許已經沒有用了,也許還有一點。
——現在他雖然不說出來,以後也許會說出來。
——可是現在他如果死了,以後就永遠不會說出來了。
班察巴那又舉杯:“我也佩服你,因為你實在是個聰明人,我一向很佩服聰明人,從來都不願殺聰明人。”他嘆了口氣:“只不過我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