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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江南,無論是士人名流還是販夫走卒,竟都是為徐謙拍手叫好,從前這灰頭土臉的徐謙如今揚眉吐氣了一回,從前大家看不慣他,瞧他出身輕賤,可是如今卻是一個個交口稱讚。
兩地的對比實在過於強烈,其實稍稍一想也就能明白,京師計程車子根本不曉得倭寇是什麼,自然覺得徐謙無禮太甚,毆打同年本就了不得,連考官都敢頂撞,這就有違師道了,雖然只是讀卷官,對於徐謙來說只算半個宗師,可半個宗師也是宗師啊,就算人家不主考,那也算是長輩吧,堂堂讀書人做出這種事,自然是有違聖人教化。
可是江南不同,徐謙的實力已經展現。現在已經金榜題名,誰還會再計較他的出身?尤其對江浙人士來說。一個連中五元的同鄉,說出去總有面子。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
再者,徐謙毆打同年,頂撞考官,甚至於殿前摔玉,所圍繞的都是一個主題,那就是平倭。
江南這邊,苦倭寇久矣,談及倭寇,無不恨之入骨。人人悲憤,而徐謙在宮裡發出這個聲音,無疑是說出了所有人想要說的事,道出了大家憋在肚子裡的話,讓人一聽之下,便覺得痛快淋漓。
這就是看問題的角度問題了,京師這邊糾結于徐謙的放肆,所以嗤之以鼻。而江南那邊,卻是看重徐謙仗義執言。甚至於拼著前程不要,不畏強暴,敢於為大家請命,於是乎。大家自然對他趨之若鶩。
這樣爭議的人物,可謂曠世難見。
當然,這只是後話。總之殿試受了關注,那麼這殿試放榜自然也引起不少有心人的觀望。大家只想看看,這個‘大膽放肆’的徐謙到底會是什麼成績。
徐家這邊自然是籠罩在不安和興奮的氣氛之中。只是殿試所謂的放榜卻不是像會試一般懸掛出來,而是旨意直接到禮部,再由禮部官員分批行動,前往考生們下榻之處宣讀旨意。
因此這不是榜,而是旨。
未來的徐大官人一身儒服,只要接了旨,就要立即拿著旨意前去吏部點卯,因此外頭的轎子都已經準備好了,是徐昌早已定製的,官人才能乘轎嘛,殿試結束之後,這官是板上釘釘,自然要預先準備,不只是如此,還僱了兩個轎伕,其實早在徐家吃了兩天的閒飯,不過今日就要正式上工了。
現在徐謙就在等旨意來,只是這等旨意的過程實在不太愉快,他總覺得老爺子看他的目光很異樣。
“罷了,且不管他,或許是今日太高興,已經神經錯亂了也是未必,過幾日就會好。”徐謙心裡想著,安安分分地坐在堂中。
至於其他兄弟卻都已在忙活,比如徐寒,他現在監督著兩個匠人,隨時準備好增高門檻,在這個時代,門檻越高,代表身份越高,進士家的門檻自然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一旦旨意下來,就要立即修繕。
至於預備喜錢、準備名帖之類的事也得有人看著。
正在這時,外頭終於有人大喊:“欽差到了。”
聽到這訊息,徐謙連忙站起來,快步出了大堂,急匆匆地到了中門。
此時已有禮部官員手持聖旨自中門而入,他的神情肅穆,一身大紅的官袍,一看品級就不低,徐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連忙拜倒道:“恭迎欽差。”
這禮部官員也不多言,直接道:“接旨吧。”
眾人一齊拜倒,貢臺、香燭反正都是現成的,早就預備好了,禮部官員站在貢臺之後,咳嗽一聲,朗聲道:“貢生徐謙……忠孝之家,庭訓早膺乎節義繩武之胤堂諭切凜乎綱常,於嘉靖二年癸未科中第,名列一甲,一名!敕進士及第,欽此!”
一甲一名!
徐謙不禁呆了一下,連聖旨也忘了接,那禮部官員似乎也不覺得異常,因為接這種聖旨後便是有人發瘋的事都有,徐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