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什麼過錯,畢竟是封疆大吏,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豈可說拿辦就拿辦?”
楊一清也是苦笑,道:“癥結就在這裡,楊公可有法子。”
楊廷和不由道:“你這是非要老夫做這壞人了,好吧,老夫只能想想法子了。”他說的風淡雲清,顯然頗有幾分自信。
楊一清皺眉:“楊公莫非已經有了主意?”
楊廷和語氣平淡的道:“老夫的主意,倒不是拿辦張世成,而是要將新政的官員一鍋端了,同時也可讓這張世成懸崖勒馬。”
“還請明示。”
楊廷和道:“其實也簡單,問題的癥結還是在這糧上,現在倉中糧食本就不足,若是在繳糧之時,朝廷突然缺糧怎麼辦?”
楊一清愕然,立即明白了楊廷和的意思,糧食是根本,當然,這畢竟只是口號,可若是這變成了現實呢?若是因為浙江繳不出這麼多的糧食,而令朝廷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呢?到了那時,可就不是口號這麼簡單了,這可是要命的事,一旦關乎到了社稷的安危,任何小問題都會變成大問題,任何小錯都可能變成大罪,可問題在於,如何讓朝廷缺糧呢?
面對楊一清的疑惑不解,楊廷和笑道:“前幾個月,北邊韃靼屢屢犯邊,襲擊遼東、宣府數個重鎮,陛下年輕氣盛,早有痛擊之心,欲效文皇帝,一勞永逸解決韃靼問題,當時,各部都是極力勸阻,認為沒有必要大動干戈,老夫的意思呢,和諸公也是一樣,沒有必要為此徒耗民力,不過現在,已經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那麼,不如讓北邊的邊軍活絡一下筋骨,對韃靼進行報復。”
所謂報復,就是各鎮同時出兵,開始對大漠進行掃蕩。
而一旦報復,到時便是十數萬大軍和數十萬民夫將要發動起來,大量的兵馬調動,大量的口糧消耗,還有戰馬的口糧,這些統統算起來,所耗費的糧食將無以數計。
任何一場戰爭,都不是開玩笑的,動員的兵馬越多,徵用的民夫也就越多,民夫們拋下了農具徵發出塞,糧食會不可避免的出現大規模的減產,而穀倉中的糧食也將以極快的速度消耗。到了那時,朝廷對幾個糧賦重省的糧食必定會加大依賴,一旦浙江拿不出糧,這就是天大的事,身為內閣大臣,甚至完全可以不經過天子,直接對這些誤國誤民的官吏進行懲處,就算徐謙未必能收拾掉,可是浙江省上下這麼多官吏,誰能保得住?
這一招釜底抽薪,端的是毒辣無比,信手拈來,卻是極為厲害。
楊一清不由動容,道:“這……為此如此徒費民力,只怕……”
楊廷和苦笑:“老夫又何曾想要如此,只是這新政,便宛如我大明膿瘡,與其讓它繼續爛下去,不如索性將它擠出來,擠出來固然會痛,也總比任其蔓延的好。”
楊一清沉默片刻,道:“這倒是可行,只是天子那邊?”
“天子?”楊廷和微微一笑:“天子年輕氣盛,好大喜功,平倭如此,此次也是一樣,只要內閣鬆了口,他正好求之不得。”
楊一清不禁搖頭,道:“罷……事無兩全,也只能如此了。是了,還有徐謙打算回京,此事應當如何?”
“他要回京,就讓他回吧,這樣也好,省的他到時候得知訊息,在浙江臨時抱佛腳,到時讓顧此失彼豈不是好?想必天子也希望他回來一趟,這件事,不必糾纏,直接照準就是。”
楊一清不由哂然,此時他的心情漸漸大好起來,道:“說起來,這個撫臺倒也是不知什麼性子,生孩子也要回來,自太祖到現在,老夫可不曾聽說這樣的典故,他不會有什麼圖謀吧?”
楊廷和也是笑了:“徐謙這個人,就是如此,做什麼事都不計後果,一意孤行,應當不會有什麼圖謀,就算有圖謀,他也該在浙江圖謀,浙江畢竟現在是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