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怕的是什麼?這麼明顯的事,他們還查不出?”
發了一句牢騷,接下來才進入正題:“依我看,這些人是怕了,可是他怕,咱們不能怕,下官不才,忝為都察院這科道御使,不免,要上書彈劾。”
徐謙不吭聲,沒有鼓勵,也沒有支援。
可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眾人紛紛道:“自是要彈劾,這樣的人也能入閣,實在豈有此理。”
雖然一個個義憤填膺,可是大多數人無非就是表態罷了,對楊一清,還真沒有到恨之入骨的地步。
只是……這就足夠了。
徐謙微微一笑,壓壓手道:“諸位的心思,本官明白,可是確實是沒有實據,外間的流言,徐某人也知道一些,說什麼閣臣買兇殺人,本官卻以為,這是荒謬,歷朝歷代,有這樣的事嗎?本官還是相信楊大人清白的,坊間的流言,畢竟不足為信,不過呢,楊大人確實沒有買兇殺人的證據,可是本官這裡,卻知道一些事,不得不向諸位說明一二。”
頓了頓,徐謙道:“有傳聞說楊家在家鄉購地七萬餘畝,這些,誰曾去核實?還有人說,楊家的次子楊濤的秀才功名是買來的,這些,有沒有人去查?還有,稅制的事,楊大人要不要負責?如此種種,都可以去查,查出來,再彈劾就是,至於那些沒有證據的事,說了也是白說,徒然無益,只會讓人所笑而已。”
表面上是熱情的談話,可是裡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買兇殺人沒證據,而圖謀不軌隨著王道中的死亡也沒有證據,可是其他的,卻都有跡可循,平時大家不敢說,也不能說,可是現在,該不該說?這些或許都是一些小事,可是積少成多,就是大事,況且是在臭大街的情況下,就足以致人死地了。
眾人心領神會,便不再多談了,痛罵了幾句王道中死得冤枉,慰問了徐謙一番,各自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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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無數的彈劾奏疏如雪片一般出現在了內閣。
坐在案頭上的楊廷和吁了口氣,不由苦笑連連,這徐謙的翅膀還真是長硬了,從前的時候,是大家一起抨擊徐謙,可是現如今,他已儼然成為了那種幕後的推手,一個意思,一個眼神,就有無數人為他賣命。
這些奏疏,林林總總,楊廷和壓根就不看,因為看不看都沒有區別,反正也知道里頭說的都是什麼。
朝廷裡頭這種潑髒水的事,可以算是某種習俗,誰在朝為官,不要被人抨擊一下,越是關鍵的人物,被罵的就越多,雖然這一次,抨擊的範圍廣了許多,而且火力是一般人的十倍,不過畢竟見多了世面,楊廷和不以為意。
他最主要的是,想看看楊一清的反應,其實本心上來說,楊廷和是希望楊一清是這一次龍爭虎鬥的勝利者,不過他又明白,楊一清贏不了,自己不出來站臺,楊一清單獨面對整個王黨,面對徐謙,這不是輸贏的問題,而是輸多輸少的問題。
只是很顯然,這一次楊一清輸的很慘,就等於是別人打趴了下去,還被狠狠的踹了幾腳。
楊廷和只能唏噓,卻曉得自己還有更多事去安排,不可能去節外生枝。
他叫來了個書吏,道:“楊大人在值房裡辦公嗎?”
以往的時候,兩個人因為關係好,所以一起在公房裡辦公,有事好商量,可是最近卻是生分了,因此各自回自己的值房,見面自然也少,甚至楊一清來沒來當值,楊廷和都未必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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