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作得極好,是少有的佳作,主考官又提出了這個意見,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一番爭議之後,總算是拿了主意出來,撕了考卷的糊名,果然是徐謙沒有錯,趙提學召集了所有人在這明倫堂上,隨即命了一個差役。飛快地去請人。
而在這明倫堂裡,一眾官員已經聚集起來,許多人的表情很是怪異,他們此前並不知道是誰惹出來的爭議,可是現在知道是徐謙,想到這個新近聲名鵲起的傢伙,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似乎這個姓徐的隔三差五不鬧出點事兒來,就會掉幾塊肉一樣。而這傢伙鬧事,卻偏偏還要大家奉陪。這就有點讓人不舒服了。
趙提學穩穩坐在首位,坐在他左右兩側的,分別是布政使司和監察科道派來的官員,大家各懷心事。心裡都不由覺得有些怪異。
小半時辰後,終於有差役過來稟告:“生員徐謙帶到。”
“咳咳……”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傳出來,大家一個個打起精神。趙提學很是威嚴地道:“叫進來說話。”
不多久,徐謙跨檻進來。隨即向趙提學行禮,道:“學生見過宗師。”又很謙遜地朝諸位大人行禮:“末學見過諸位大人。”
大家紛紛點頭。有人勉強露出微笑,有人卻是虎著臉,還有人冷笑連連,這忍不住冷笑的人便是御使科道的御使鄧京。
上一任御使被徐謙掰倒,使得這都察院裡頭對徐謙已是深痛惡絕。再加上徐謙辦了明報,本來捕風捉影是御使們做的事,這明報如今卻是大出風頭,這不是搶飯碗是什麼?因此這位鄧大人對這徐謙完全沒有好感,現在徐謙考試,居然還敢自己立言,這更是顯得有些大逆不道。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這一次定要給徐謙一點苦頭吃。
畢竟他是御使,雖然品級低,可是他做的事本來就是得罪人的,連六部堂的大佬們,他們都未必怕,更何況是徐謙?
徐謙看了冷笑的御使鄧京一眼,只是朝他微笑,隨即又向趙提學道:“大人喚學生來,不知所為何事?”
趙提學正要開口,那鄧京終於忍不住氣急敗壞地道:“你到現在還沒有幡然悔悟?哼哼,本官問你,‘顏苦孔之卓’出自哪裡?分明就是你杜撰,你好端端一個讀書人,不去為聖人立言,卻是杜撰聖人之言,怎麼?你莫非是膽大包天,要自己做聖人嗎?”
趙提學皺眉,他還沒發話呢,你一個御使跳出來做什麼?雖說罵人是你御使的職業習慣,可多少也得給人一點面子才是。不過趙提學卻礙著面子不好得罪這鄧京,畢竟鄧京這樣的人有直接上書彈劾的權利,招惹了這樣的人,他要是天天盯著你挑你毛病,三天兩頭的說你壞話,換做是誰多半也吃不消。
趙提學只得附和道:“不錯,徐謙,你總要說個明白,讀書人不可胡亂杜撰經義,想必這規矩你也懂,四書五經之中確實沒有‘顏苦孔之卓’這句話,可見這句‘顏苦孔之卓’並非出自孔聖人之口,鄉試關係著你自己的前程,你可知道,杜撰經典後果有多嚴重嗎?你現在認個錯,諸位大人寬宏大量,自然不會和你計較。”
他這是給徐謙暗示,這件事可大可小,往重裡說就是杜撰聖人言教,這是很犯忌諱的事,可要是輕裡說,也就是一個一時犯渾而已。眼下是態度的問題,態度好,就能大事化小。
鄧京忍不住道:“趙提學此話差矣,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豈是一句寬宏大量就可揭過去的?讀書人若是功底不夠紮實,滿肚子都是歪心思,這樣的人若是不懲處,置國法家規於何地?”
趙提學一時無語,眉頭皺起,卻又不好發火。
倒是徐謙笑了起來,對鄧京道:“鄧大人一口咬死了學生是杜撰聖人經典,為何卻不承認是自己孤陋寡聞呢?”
鄧京大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