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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部分

劉向在內書堂講學非議了朝政,這些事,你知道嗎?”

毛紀呆了一下,連忙道:“我……沒有聽說過。”

楊廷和慢悠悠地道:“他的膽子倒是大啊,國朝早有成例,翰林輪替至內書堂講學,只授四書,不得妄議國政,天子登基之後,更有明旨,太監干政者殺,朝中大臣,結交太監妄議國事者,重懲!他在內書堂授課,卻是大言不慚。說汪直的典故,這不是知法犯法是什麼?”

汪直……

毛紀忙道:“其實翰林官授課。為了震懾聽課的宦官,說一些權宦的典故也是經常的事。這個……”

啪!楊廷和拍案怒斥道:“這是什麼話?你說是經常的事,那麼為何別人偏偏說劉向,不說別人?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可狡辯的?震懾宦官?依著老夫看,這不是震懾宦官,分明是慫恿他們效仿汪直吧?翰林侍讀學士竟是如此口無遮攔,是了,你和他是親戚是嗎?”

毛紀嚇得六神無主,雙膝一軟,竟是趴在地上。期期艾艾地道:“我……我……”

這一跪,毛紀的所有尊嚴都蕩然無存,他是內閣學士,楊廷和也是內閣學士,二人只算是同僚,雖說有那麼點上下級的關係,可是品級卻是一樣的,這大明朝,哪裡有大學士跪大學士的道理?可是平時楊廷和積威已久。毛紀本就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人,這麼一嚇,竟是骨頭都軟了。

楊廷和霍然而起,陰冷地直視著毛紀。道:“雖說聚賢不避親,可是早就聽說有傳言劉向私德敗壞,口無遮攔。這樣的人,你堂堂內閣學士竟如此維護他。毛維之,你還是大明的臣子嗎?還有什麼臉面位居高閣之內?”

毛紀驚得魂不附體。瑟瑟作抖,想說幾句辯解的話,可是喉頭像是被堵住了什麼,他驚恐地看向楊廷和,驟然想起了蔣冕,那個時候的蔣冕豈不是像他一樣?如今不但被打發滾蛋,連名聲也已經聲名狼藉,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勝利者,現在卻發現自己連失敗者都不如,至少失敗者終究還能留一絲體面,而他呢?

楊廷和冷笑,淡淡地道:“事到如今,劉向是不能留在翰林了,明日會有言官彈劾他言行不檢,屆時打發他去南京禮部任個主事吧。”

事到如今,什麼爭雄的心思盡都和毛紀的魂魄一樣飛散,毛紀艱難地道:“是,是,這樣的行徑確實是有礙官體,這件事讓我來辦,我……我親自彈劾。”

楊廷和冷冷一笑,道:“這就不必了,老夫會親自遞上彈劾奏書。”

毛紀聽了,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劉向是他的姻親,這滿朝文武誰人不知?現在楊廷和要親自站出來彈劾劉向,這不等於向整個朝廷宣告,楊公要收拾他毛紀了?

與楊廷和比起來,假若楊廷和是日月之輝,那麼毛紀就連螢火之光都不如,一旦楊廷和表明了立場,那麼就會有無數趨炎附勢的人哄搶而上,狠狠地打他這落水狗。

毛紀本身就有許多把柄,和謹慎的蔣冕比起來,要搜他的罪證可謂易如反掌,一旦有人出面彈劾,保準滿朝都要譁然,屆時定是滿城風雨,他已經預感到明日楊廷和的奏書一上,自己將是如何的處境了。

想到這些,毛紀連忙道:“楊公,有些事是我錯了,我一時糊塗,楊一清的事是我指使人做的,我……我……可是我對楊公並無其他心思,我……”

楊廷和冷冷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可越是不動,越是惜字如金,就越是讓毛紀從內心深處湧上來一股恐懼,他最後狠狠地磕了個頭,道:“劉向不只是口沒遮攔,我還知道他在戶部任上的時候貪墨了不少銀錢,挪用了國庫紋銀近三萬兩,後來用其他的帳衝賬抵銷,那些證據都在我手裡,這等害群之馬自然是不能留了,可是殺雞焉用牛刀,楊公只管作壁上觀即可,一切……讓我來辦,讓他去南京都已經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