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看來,這份奏書就是導致整個微妙平衡失衡的某個契機,越是引發討論,引發全天下的爭論,那麼流言就會越來越多,民間的流言傳遞到了士林,就可能引發爭論,而士林與官場息息相關,若是有人覺得有機可乘,藉機反楊,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實的真相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一個理由,這封奏書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原本只是一群草民聊以自**的談資,還有那種戲文裡才會有的扯淡故事,居然搬上了廟堂,把一個內閣學士安排了打手要毆打翰林侍讀的段子擺到了前臺來進行討論。
無論這個故事多麼的荒誕,一旦擺到了檯面上,意義就全然不同了。
楊廷和的臉色很差,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一雙眸子也越來越陰冷,他淡淡地道:“去打一聲招呼,事情到此為止,誰也不要再過問徐謙的事了,至於那個陳年……此人辦事不利,信口開河,去吏部打一聲招呼,不要讓他留在京師了,可以去雲南做個縣令。”
縣令……書吏呆了一下,居然還是雲南,要曉得雲南眼下還屬於未開發的處女地,許多縣人口不過千人,甚至出一趟遠門,翻山越嶺下來,怕是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州府或者是省城,據說那兒有的地方連轎子都過不了,還得步行。
基本上把人打發去了那兒,這一輩子怕是沒什麼希望了。
本來言官御使,雖然清貧,可好歹還有些前途,就算被人打發出去,在某地任個知縣、知府倒也不算差,畢竟為官一地就是一方的土皇帝,油水必不可少,只是雲南那疙瘩地方,實在不是撈油水的地方,那兒的人大多蠻不講理,你還想撈他油水?還想不想活了?畢竟那兒可是殺官造反的頻發地區,山人若是受了氣,衝進城隍廟大的衙裡將你砍了,而後遠遁到山裡去,你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楊廷和顯然態度堅決,對這個陳年算是恨之入骨了,無論這個陳年是有意為之,還是根本就是愚不可及,楊廷和現在要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解決掉一切後患,他沉吟了一會兒,又道:“這份奏書依舊遞入宮裡去,只是對外不要聲張,去把侍讀學士楊慎請來。”
書吏感覺事態嚴重,也不敢多言,立即去請楊慎。楊慎本在待詔房裡偷閒吃茶,見父親叫他,自然不敢怠慢,連忙來了,他見楊廷和臉色極為凝重,楊慎這個爹雖然平時一直都莊嚴肅穆,可是像今日如此凝重的時候卻是不多,楊慎加了幾分小心,道:“父親有什麼吩咐。”
楊廷和慢悠悠地道:“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此事關係不小,具體如何,為父一時也和你交代不清,你按著為父的意思去辦就是。”
頓了一下,楊廷和道:“你和徐謙算是同僚,平時可有什麼交道嗎?”
楊慎聽到徐謙二字,心裡很是奇怪,道:“偶爾會有一些交道,父親不是常說嗎?打蛇打七寸,若是不能將其打死,就沒必要把事情做死,該客氣的要客氣,該打交道的地方也必不可少。所以有時候若是撞見也會寒暄幾句,遇到了節慶,偶爾也會上門造訪一下。”
楊廷和頜首點頭道:“很好,你現在就告個假,就說身體不適吧。出宮之後去徐家拜訪徐謙,告訴他,請他無論如何也得當值,就說這是為父的意思。”
………………………………………………………………………………………………………………
第二章送到,求贊一下。(未完待續。。)
第四百六十五章:徐侍讀巧識奸計
堂堂內閣大學士請一個翰林侍讀當值,這個請字實在讓人覺得玩味。以至於楊慎都糊塗了,這徐謙缺勤怎麼還有理了?
“父親……不是已經有了旨意……”
楊廷和擺擺手,道:“有些事不能明面著辦,得曉得分寸,他畢竟是年輕人嘛,老夫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