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至於李時向王康許諾了什麼,怕是連徐謙都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王康站出來作為這壓垮毛紀的最後一根稻草。李時所許諾的東西,一定非同小可。
這是一個交易,要嘛跟著我混,我給你功名利祿,若是不肯,就讓你身敗名裂!
毛紀冷冷一笑,這笑容中,飽含了對王康的鄙視。
只是鄙視有什麼用,與他為伍的人,哪裡可能會是道德君子,這世上有的是牆頭草,更別提是在這廟堂了。
毛紀淡淡道:“事到如今,老夫無話可說,徐侍讀不是有事相求嗎?不妨直說吧。”
徐謙道:“據聞毛公在正德五年時曾任戶部侍郎,曾負責過造作事務?”
大明設織造、造作,雖然某種意義上,這些專司製造的工坊多有太監負責,可是錢袋子卻都捏在戶部手裡,比如毛紀任右侍郎,就曾整頓過造作局,並且成效頗好,尤其是京師的一處造作局,被毛紀整肅之後,就曾大放異彩,那一段時間,這個專司供給兵器的製造局在邊鎮的丘八們眼裡成了香餑餑,許多武官指定要求自己的兵器、鎧甲從這個製造局裡供應。
毛紀並不是一個沒有能力的人,相反,他是個幹才,他的不幸應當來自於他的地位,明明是個人才,結果卻在一個與自己能力不符的地位上,最後陷入了偏執,落到今日的下場。
就如某人在知府任上,或許能名揚天下,能把一府的事務打理的好,可是若把他放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或許就要悲劇一樣。
毛紀在戶部侍郎任上,曾經針對製造局進行了幾次破天荒的改革,比如為了保證兵器質量,特地在各邊派遣了人員,若是兵器出現問題,讓這些人員進行匯總,再送回京師,對那些不負責任的工匠進行處罰。
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事,因為雖然大明朝的兵器製造為了保證質量,要求工匠將自己的姓名刻於兵器之上,一旦發現問題,可以尋到相關責任人,只不過這種所謂的制度看上去很高明,其實用處不大,尤其是在大明朝中後期,根本就沒有人追究這樣的事。
而毛紀所採取的辦法不同,從以前的被動等待問題發生,到主動去尋找問題,並且推行了適當的獎懲制度,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毛紀眉頭微沉:“這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徐謙只是笑笑:“雖然許久以前,不過我曾看過一份筆記,說的就是毛公整肅製造局的事蹟,心裡很是嚮往,此次毛公是打算回鄉嗎?哎……毛公回鄉心切卻沒什麼問題,可是你卻不要忘了,你現在已成了罪臣,不知多少人,在等著你的笑話,大明朝歷來獲罪開革的官員,往往都沒有好下場,回到鄉中,被本地官府嚴密監視,隔三差五上書言罪,這叫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成化年間的一個布政使,也是如此,原只是開革,用不了幾年,卻是以心中挾怨、疑有圖謀的罪名落了個抄家的下場。我的意思是,大人與其如此,倒不如另謀出路。”
毛紀冷笑:“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威脅老夫嗎?”
徐謙苦笑搖頭:“並非威脅,而是想請毛公去天津,在天津那裡,十七萬兩紋銀已經就位,能工巧匠也都已經在招募,這個製造局,現在並非朝廷所有,而是歸於如意坊名下,陛下的意思,也不希望派駐官員管理,一切,都由親軍和如意坊負責,若是毛公願意,可以去天津主持大局。”
毛紀愕然。
他很費解,徐謙莫非是要招攬他?
他堂堂大學士,姓徐的把自己坑了害了,到頭來居然招攬到他的頭上,這個請求,不可謂不過份。
只不過……毛紀也明白徐謙方才的意思,他不是正常途徑致仕的官員,而是犯官,是被開革出去的,按照牆倒眾人推的道理,一旦回到鄉中,就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就算是和鄰里發